康尽欢《脑内小说俱乐部》（二十八） | 长篇科幻连载(2)

“那你的恐惧到底是什么？”王狸猫问起了问题的本质。
“我……”成不然这时才认真想，我到底在恐惧什么？还是我其实是享受恐惧的？就像王狸猫其实喜欢的是冒险而不是维护“规则的正义”，我已经是公会的一员，我还在做地下商人，真的是因为地下商人赚钱更多吗？
还是说，我只是喜欢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他觉得自己还是没用完全理清自己为什么会接连遭遇那些恐怖气息的经历。
但是他知道自己对这个梦境本身是充满敬畏的，他觉得这个梦境如果真的流传开来，也许，不是吞噬几个人的意识那么简单……既然那个伪小绿可以从芯片中出来，占据真小绿原本的身体，如果有其他的挖掘者的配合……梦境里产生的这些功能角色，是不是也随时可以被带回到人体……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梦境和现实的边界就模糊了，虽然现实生活中还是遵守物理规则等自然规则的束缚，但是，维系人类社会最基础的“人际关系”就会崩溃了……
你不会知道你眼前的这个躯壳里今天装着的到底是谁，如果这个躯壳违反了法律，你是惩罚这个躯壳，还是追踪到梦境中去寻找那个意念体……那个意念体本身甚至并不是恒久存在的。
“我是害怕这个梦境……”成不然目前只有这个答案。
“那这个梦境又是谁造成的？”王狸猫有点讥讽口气的反问。
“你就别拿嘲讽我当乐趣了，想想我们去哪里找梦境支配者吧？”成不然当然知道是谁造就了这块诡异芯片的内部构成。
“别慌，我原本也是没有头绪，但是，既然你我能相遇，说明，这个梦境其实还是有容量变动的限界的，至少不是无穷无尽的信息和情绪碎片，一旦固定成某种剧情模式，这些梦境还是会彼此交织的。”王狸猫的逻辑感在恢复。
成不然的嗅觉何等灵敏，一听到王狸猫的这番话，他瞬间就明白了破解这个超信息含量梦境的办法……简直就是漫画中常见的最中二的做法，如果对手会吸取能量，那就让他吸收吸收一直吸收到超过自己的极限，让他超载。
“所以，你那两个顾问乱来的行动，反而是对的？”
“只是一个理论猜测，到底需要多少金丝雀和挖掘者进入，才能让这个梦境超载，还不确定啊……”
雨夜深林中，两个梦境迷途者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逻辑盲点，开始向着最美好的困局解决方式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燕如雪就没有他们那么乐观了。
燕如雪被两位顾问安置到梦境体验仪上时，就忍不住猜测，如果像这样不停把工作人员送入一个梦境中，要送多少个人才能让工作人员在梦境中轻易相遇？
公会并没有做过相关的实验，至少没有对外界公布过。燕如雪自己的猜测是，送入的工作人员越多，整个梦境会变得越混乱。而随着那些因为在梦境中判定自己意外死亡或者噩梦的情况发生，在凑齐足够的变量在让梦境的信息饱和之前，大量人员就会被弹出梦境。
所以，燕如雪猜测，这两个顾问可能是在胡乱尝试……也许他们另有目的，但是，肯定不是为了解决这个梦境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