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尽欢《脑内小说俱乐部》（二十八） | 长篇科幻连载(3)

在一边思考一边进入浅睡眠的交替递进状态中，燕如雪开始对四周有了意象的感觉的时候，听到了音乐，闻到了酒的味道，耳边不时有叹息声和尖叫声，还有非常悦耳但是短暂的硬币落下的声音。
他发觉自己在一座巨大的赌场里，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里，并没有筹码。
“你想赌什么？”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燕如雪转回身，看到了小绿，虽然，面前的这个小绿的外表有些不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燕如雪对她有种熟悉感。
“你是梦境支配者的真身？”燕如雪试探着问，这一瞬间，整个大厅都静止了，人们不再行动，抛弃的骰子没有落在桌上，轮盘赌的转盘音乐声音仿佛卡在了某个音阶。
小绿气得踢了他一脚，“你真以为这里是我的地盘吗？快跟我逃跑！”
小绿拉起了燕如雪的手，扭头就往某个方向跑去。
整个大厅又恢复了活力，人们又开始运动。而几个穿着保安衣服的人开始追逐他们两个。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再提那个称呼！这里不是我的地盘，原本的梦境主体已经疯狂了，在他彻底崩溃前，正在疯狂寻找我。现在，所有从外部进入的意识，都不安全。”小绿边跑边说。
“那刚才一切都停止了，是你的能力还是那个主意识的能力？”
“运转卡壳而已，在那种情况下，我和他都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发挥，只不过是他察觉到了我正在修改他的某个部分，产生的短暂警戒与崩溃效应。”小绿头也不回，燕如雪觉得自己感觉到小绿的手掌是有温度的。
赌场大厅的一侧就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的亮度是越往外越降低亮度的，光线的质感也越来越冷。
身后的几个保安似乎努力在追逐他们，却距离越来越远。
“你没有发觉，你的肉体已经和这块芯片失去联系了吗？你的身体被你的复制体带走了。”燕如雪决定发个直球，自己好不容易能绕过那些梦境的迷宫，直接遇到小绿，不应该耽误这个机会和时间。
“一个身体而已，你以为如果我想要身体，现在和这里连接的那些身体，我哪个不能要？”小绿毫不犹豫地回答。
燕如雪忽然意识到——小绿真的只是一直在芯片里面活动吗？梦境体验仪本身是连接成网络的，每个梦境体验俱乐部内部的梦境体验仪都会连接总控，而总控又都会连接到公会的核心服务器……如果小绿有什么方式以数据的形态利用这个网络，那就太恐怖了。
那她的确可以随时跳跃到任何一个与梦境体验仪连接的人的大脑里去……
燕如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他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开始观察这个走廊，因为他也意识到他们两个在走廊里太久了。
如果这个走廊本身就是一个模式的循环，就像噩梦中那种跑不出去的走廊，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个已经被困住了。
小绿也发觉了这个问题，她用力晃了晃自己拉着的燕如雪的手，两个人一起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燕如雪刚想回头看，小绿先出声警告他，“不要回头看，你应该知道，有很多神话传说里都有不能回头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