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心情仇录（第三章）(8)

老公爵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我的致意。那位猫佣帮着老公爵坐在了房间中央的那尊王座一样的椅子上，然后又为老公爵的膝盖上盖上了一块毛毯。虽然猫佣一直在像模像样的搀扶着他，但可以看出来老先生的步履十分矫健，或许这是在他年轻时曾效力于皇家卫队的缘故吧。
“残月，你可有好生招待议长小姐和这位卡龙议员先生？”老公爵在他的座位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才开口问道。
“都是按照您的吩咐，父亲，您大可以放心。”残月公子回答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公爵点了点头，随后他的话锋突然一转，“残月，在我来之前，你们正在谈论什么？”
残月张了张嘴巴，但他没能说出话来。不过老公爵替他做出了回答：“你们似是在讨论有关……”老公爵在说到这里时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着一个比较迂的词汇来表达他的意思，“……声色之事，不错吧？”
“父亲，实际上我们只是在谈论是否能够利用——”
但老公爵伸出蹄子做了一个“停”的蹄势制止了残月公子。“残月，为父的感官虽已老朽了，但心智还尚未锈蚀。为父曾多少次嘱托过你，要谨言慎行，尤其是在声色之事上，断不可图一时之快而失以大局。你也应当听过那些坊间传言，当今洛飞苏行云月之业的小马，以那位窃心樱樱为尤甚，他们多与幻形灵细作脱不开干系……”
老公爵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许也是他感到残月对他所说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吧。于是这房间里的气氛也就又回归到了一阵令小马发寒的尴尬之中。
“敢问公爵阁下刚刚参加了楼下的酒会吗？”首先打破这尴尬的是银河闪闪。
老公爵摇了摇头：“实是惭愧，议长小姐，但老朽已经过了能够随意放浪形骸的年纪了。”
“公爵阁下过谦了，”我接着银河闪闪的话说，“假如我看到我的父母也能像您一样老当益壮的话，我一定会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儿女。”
老公爵盯着我看了几秒，我听到他抑扬顿挫地咕哝着，“可教也，可教也！”接着老公爵突然声若洪钟地喊道，“甚善！这位公子一言甚是讨喜，既然都如是说了，那老朽，也就随你们下楼去逛逛罢了！”
当老公爵来到会场时，我可以说，这阵仗简直比刚刚的银河闪闪还要豪华了几倍——几乎老公爵每到之处都满满地被小马堵的水泄不通：敬酒的、请安的、抑或只是为了见一见这位奥德西亚最有权势的小马的尊容的——直到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议员出来疏导秩序，老公爵才得以从二楼的走廊中开出一条路来，缓缓地挪到一层的大堂中。
残月公子一直陪在老公爵的身侧，我和银河闪闪也并不好就此走开，于是便就这样沾着老公爵阁下的光，在一片欢呼声中走了过去。也不知为什么，直到今天我还觉得这场面有点滑稽：我做了四年的脱口秀，却从来没有获得过那一晚跟在公爵身后时享受到的待遇。
当我们走到一层的象牙钢琴旁边时，残月突然大叫说：“卡龙议员，你以前当过文艺兵，那么也应该会懂一点钢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