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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2)

2023-04-26和风捏他奇幻架空世界 来源:百合文库
他几近瘫倒在这落花海涛里。
好在有荨菁居士。她自衣上撕了好些布条,悉心替丸山直郎包好,扶至大社的石阶上去了。直郎昏沉了片刻,她又下井去打了水。无奈直郎非酒不饮,推搡半天,无非只是多费口舌,翻来覆去讲些“平州名门,须不得自贱”之类的老话。直郎照常不听,整个人如朽木般呆坐着。
“筱川义恒拉了幕府,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晌才有这慽慽然的一句。荨菁居士盯着他,尔后惨然一笑。
“幸配山合战前的事了。”
“一之皇亲封的征夷大将军。发兵那日行了受封仪式,此后天下五十四国,莫不言听计从。”
直郎怅然。想来有一之皇恩旨在,众大名是断不敢强抗圣命,投效盟军的。如此留目利真不辞劳苦组作的太一元盟,其溃灭早在战前便已注定了。
既是这般,十河守仍要领兵出阵,与筱川死战,于直郎看来则不得不说是一种愚蠢。
“这一之皇,早先刚授十河守菊纹锦字御旗,说要断除江卢跋扈,恢复公家天下。现怎的反复无常到这地步……”
荨菁居士未答,只是起身远望,口中喃喃唱了句和歌。
“有为の奥山 今日越えて 
浅き梦见じ 醉ひもせず ”
居士一身白襦绯袴,她轻踱两步,下摆便扫清了社阁内的满地尘污。忽有西风乍起,飞花漫天,一片樱红遮尽了直郎双目。坐于庭前霜下,丸山直郎不禁感到曾经历的苦楚均离自己而去,飘摇不再返了。他便也化作这万千樱瓣中的一朵,随风而飞,飞过鸟海群山,飞入琼玉洋的万顷波涛之中。
有汉诗道:
起来钩翠箔,何处寒砧作。
独倚小阑干,逼人风露寒。
丸山直郎便想,若是了无依托,却反倒像得了些自由,看寒露亦多觉亲切了。
自下山后再走数里,远远便闻见巨浪拍岸之声。极远处隐约泛起一层深灰,愈渐宽广,愈渐无际,延伸直至天边。此处正是东江极东,绪介川入琼玉海口。
“不远便是绪介川码头了。到那后寻一早船,你便尽快出海去吧。横穿琼玉洋向东千里,着陆处就是汉疆朱国。传说朱国黄金遍地,白玉为墙,你在那定能传续丸山血脉。若有朝一日重整旗鼓,毋忘再回东江,报恩公师祖父母伴当之遗恨。”
荨菁居士错了目光,细声道。
“琼玉海路凶险异常,渡者大多尸沉海底,作了鱼腹餐。你……途中切要保重。”
“居士何从?”
直郎直盯着她看。荨菁居士仰天长叹,别过身去。
“十河守有训,死君死国,壮士难违也。吾虽为女子身,然胸中慷慨志气,却也是不输于男儿半分的。如今筱川专权,生民涂炭,我见公义已难主持,再复不得前朝盛世光景,唯求一死以明己志。”
直郎闻此,心中有如枯藤绞结,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再看荨菁居士心意已决,不容论辩,只得拖慢了脚步,默不作声向前走着。
好些光景,两人都未再交谈。
绪介川仍同来路一般荒寂。野火四下烧了一地,码头前堆起十数具尸体,兵员町人都有,皆被人砍了头颅。一些更是被火焚过,早已分不出胸腹四肢来。侧边枯树上挂着几排人头,差不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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