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迹】(6)

“当然，我名叫阿忒文恩斯，掌管一切艺术的神——”阿忒文恩斯骄傲地做了自我介绍，她飞到戌亥床身边，围着她转了两圈，说：“众神之主柯罗诺斯听见了你的祷告，于是派我来抚平你的忧伤。”
“......你刚才差点把我杀了。”戌亥床说。
“啊......”阿忒文恩斯挠挠脑袋，“那个，那个是神殿的自动战斗系统嘛，跟人家可没什么关系哦。”
“差点被杀掉了。”
阿忒文恩斯一把捂住她的嘴，求饶般地说：“别别别，别再强调了。”她见戌亥床身上带伤，眼珠一转，从身后掏出一支画笔，说：“看你身上乱糟糟的，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吧。”
画笔笔尖滴着棕色的颜料，阿忒文恩斯拿着它在戌亥床腹部轻轻一挥，那道可怖的伤口立刻就不见了。宛若神迹一样的手法令戌亥床惊讶不已，她感觉到疼痛的消失，于是站起来走了两步，双腿立在地上沉稳得很，右脑袋道：“体力真的在恢复诶，不是障眼法。”
“你才障眼法呢。”阿忒文恩斯不满道，她随手画了两笔，一件兽皮制的大衣就落在了戌亥床身上。
“咳咳。”阿忒文恩斯清了清嗓，“那么就说说看吧，你的所求之物是什么？”
“我想......”戌亥床刚想说出口，又停下了。
女神见她犹豫不决，问：“怎么，你怕我实现不了吗？”
“不，”戌亥床说，“我......我想问问你，外面那些家伙是你的信徒吗？”
阿忒文恩斯漠视着她，看起来有些不悦：“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同类的刽子手，你不应该庇护这种禽兽......”戌亥床咬着牙说。
“停停停，”阿忒文恩斯伸出一只手，“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我不关心人间的事务，只因他们供奉我，我才居住在这里。我从没有对他们施予过任何恩惠，如果他们灭亡了，我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而你之所以举步维艰，是因为我所在的地方会排斥恶魔，仅此而已。”
“可是，他们的恶行......”
“再说一遍，人类的纷争与我无关，”阿忒文恩斯严厉地说，“当然，也和你无关。人间所有的纷争都来自欲望，复杂的欲望或者原始的欲望，其导致的结果是一样的。野人对同类的杀戮是他们的一种生存方式，人类杀死动物获取肉质也是一种生存方式，无论哪种，在我的眼中都没有区别。不要以为你所看见的鲜血就是邪恶，难道对那些动物来说，人类不是恶吗？”
戌亥床一时无言。
女神拍拍她的肩膀：“我说，你干嘛操心这个，我要是一天到晚正邪正邪的纠结，脸上不知道长多少皱纹呢！”
“我向往人类。”戌亥床低声说。
“向往人类？这还真是稀奇......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吧，人类是欲望无穷的生物，正是如此他们之中的多数人才会落入恶魔的掌中......”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就是向往人类，向往平静的生活......”戌亥声音发颤，她期许地望着女神，问道：“你能让我变成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