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 Saṃsāra》（堂良）二(2)

老年人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更何况是周九良这样的老人，孟鹤堂没放在心上。
回到警局休息室的时候，孟鹤堂隔着玻璃看见角落的长凳上蜷缩着一位瘦骨伶仃的男孩，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身上半裹着一条薄毯，赤裸的肩膀和双腿都露在外面，脚踩在凳子上，整张脸埋在膝盖间，一动也不动，像一个灰白的雕塑。
休息室门口站着几个人，见孟鹤堂来了，都无声地让开一条路。男孩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位娃娃脸的年轻警员，叫做郭麒麟，点点头不待孟鹤堂开口就先说道：“医院鉴定没有外伤，精神状态不好，不让人靠近也不说话。”
“衣服呢？”孟鹤堂想看看他身上的血迹情况。
“没有，血迹照片在鉴证组。”郭麒麟看向男孩，“没人知道他从哪来的，所有的监控里都没有拍到他，而且——他的手上没有指纹，面部也没有匹配上失踪记录。”
秦霄贤不知从哪顺了件外套，刚刚碰到男孩，对方就发出刺耳尖利的喊叫，还把身体往角落里缩得更紧。孟鹤堂赶忙把他拉开，听见郭麒麟叹了一句说道：“为了取指纹，踹伤了两名医生。”
孟鹤堂看见桌上放着不知谁买的玩偶，从包装纸里拿出那只灰绿色的小恐龙，摇了摇一点点挪到男孩面前，却不碰触，摁着恐龙的脑袋点了点，捏着嗓子说道：“我叫孟鹤堂，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缩了缩脚，不作声。
“你一直在那个房子里吗？”
男孩抬起不大的眼睛，看了眼孟鹤堂，又迅速将视线转到小恐龙身上。
“你喜欢它吗？想和它做朋友吗？”孟鹤堂将恐龙稍稍往前递，“做朋友要互相了解，它叫小小孟，你叫什么？”
男孩迷茫地摇了摇头。
“不想说，还是不记得？”
男孩只是摇头，孟鹤堂无奈地站起来，对郭麒麟说道：“一时问不出什么，找个心理辅导吧。”
“嗯，送福利院暂住，有情况我再通知你。”
“行。我去看看血迹鉴定。”孟鹤堂转身要走，忽然风衣上的飘带被人一把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