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 Saṃsāra》（堂良）二

“嚯！孟队，你怎么看出来的？”秦霄贤一脸崇拜，不愧是重案组的招牌人物。
孟鹤堂伸手一指说道：“有几滴二次撞击的回溅血迹。”
秦霄贤要凑近趴低了，才能看见细小的几丝梭形血痕，尖端朝向尸体的方向。
既然现场有人幸存，案件或许会简单一些，孟鹤堂见谢局招呼着要走，起身问道：“有口供吗？”
“没有。”
“昏迷？”
“不是，送到医院了，一会带去警局，你见到就明白了。我要去稳住媒体，周九良的死因——”谢金顿了下，看看这一地狼藉道，“没查明之前任何消息不准外流。”
“明白。”孟鹤堂重又低下头，他还要在这里待一会。
秦霄贤查看电视柜上的照片，突然发现其中没有周九良自己，有一张本应是全家福的，坐在中间左侧本应是男主人位置被挖空了，站在沙发后的年轻夫妇手中抱着个新生儿。
“这么大的别墅，子女怎么放心他一个人住？”秦霄贤喃喃自语，目光移到那张穿着纯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独照上。
“他没有子女了。”孟鹤堂起身，招呼人将尸体送到法医，反手拽下橡胶手套，扔进地上的医疗废物袋中。
秦霄贤一怔，“他们人呢？”
别说是晚入行的秦霄贤，就算孟鹤堂也只是听说，这件三十年前轰动全国的大案，那年孟鹤堂刚刚出生。
周九良半生孤苦，妻子急性心梗过世后，女儿和女婿又在一场运载车事故中双双遇难，只留下了两岁大的小孙女，成了老人手心里的珍珠。
瓷白洋娃娃一样，五岁就登上了当地春节联欢晚会的舞台，在那个年代，表演了一首钢琴独奏《野蜂飞舞》。是个小公主呢，所有人都这么想。
可是小公主七岁时被绑架了，赎金一百万，周九良眼睛都没眨，变现手中资产，按时交出了钱。虽然有警察保航，周九良并不想抓绑匪，所有的要求也不过是让孩子活着回来。
等找到孩子的时候，洋娃娃已经成了绽开一肚子棉花的破布娃娃，眼睛少了一只，双手折断绑在身后，有性侵痕迹。据尸检报告，孩子在被绑后的第三天就已经死了。
案件性质的恶劣让人咂舌，也让当地警方背负了压力和骂名，一连串的办案人员被撤职。
“人没抓到吗？”听到这，秦霄贤皱着脸问道。
“到现在也没有。”孟鹤堂还是听自己的大学导师谈起，“都分析是熟人作案，可是所有的嫌疑人都有非常完美的时间证明，就像是早就排演好似的，从绑架到电话到现场痕迹和取赎金——”
秦霄贤不知孟鹤堂为什么突然顿住了，睁大眼睛盯着他。
“全都是不同的人。”
“啊？可是超过三人就是不稳定结构，非常容易出现破绽。”秦霄贤上过刑事案件解构。
“嗯，你说的是临时组织。”
“你的意思！！”秦霄贤大吃一惊，按照孟鹤堂的说法，这群人不止策划这一起绑架案。
“只是推测，也可能当时就解散了各自隐姓埋名。还是先考虑现在的案子，走，我们去看看现场的男孩是证人还是嫌疑人。”孟鹤堂在别墅里没有再发现有价值的东西，临离开前洗掉手上的滑石粉，抬头时发现洗脸台前没有镜子，而是一副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