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 Saṃsāra 五十

“一定有人很好奇，那么那个嫌疑人到底是不是凶手呢？”张哲歪歪头冷笑一声，“赵一清遇害的晚上——你们还记得赵一清吧，最后一位受害者——我接到一个电话，约我到城东铁轨口。”
街上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聆听一段被封尘的秘密。
“在那里我见到了嫌疑人，最后的十分钟，他和我说了什么呢？”张哲深吸一口气，“隐形的犯罪。他没有杀人，只是把受害者的信息提供给别人，猜测她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个游戏让他痴迷到癫狂。而我，就是他当晚的不在场证明。”
“没有证据，没有罪名，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除非杀了他！可即使杀了他又怎么样呢？”张哲抬起手耸了耸肩。
“你经历过吗？在阴暗的那一面，狡猾的犯罪，冷血的看客，未成年的猖狂，父母的包庇，权利的倾斜，法律的漏洞，无能的警察！而我们！我们本来有权利要求活在一个无罪的世界！！而现实是什么呢？！”
画面一转，变成了快速闪动的清晰度不一的录像，各种各样的犯罪场面，有些孟鹤堂在暗网上早就看过，甚至在里面看到了李创、熊振林等等。
在过于冲击的信息下，人群沸腾起来，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随着那些尖叫声哭泣，更多的是愤怒。
最后画面停在了从李创到陈小东的面孔，然后又回到张哲身上，
“这就是现在每一天每一刻还在发生的事，他们早就该死！——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公理，我就是公理！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正义，我就是正义！！”张哲慢慢摘下口罩，举起手心的佛牌，在一片惊呼声中咧开嘴继续说道：“我——就是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无罪的世界！！降，于，恶，尽，时！”
从听到无能的警察开始，孟鹤堂就浑身发抖，用一种恶来制裁另一种恶就是正义吗？那么被牵连的无辜人呢？他们的正义呢？！
抓起路边的一张折椅，孟鹤堂狠狠朝面前的液晶墙砸过去，扭曲破裂的屏幕让那张脸变成诡异的黄绿色。
直到折椅卡在中间，孟鹤堂才喘着粗气停下来。周围人被吓了一跳，等看清了，有人迟疑地问道：“他是不是前几天新闻上那个警察？”
“好像是——”
“就他还说那几个是好人。”
“八年前放走嫌疑人的也是他吧？”
“就是他，叫什么来着？我记得他的脸！”
“孟鹤堂！”
“对，就是他！只会吃穿的废物刑警！”
不知道是谁最先上来推了一把，人潮把孟鹤堂团团围在中间，一旦有人开了头，疯狂就像是飞速的传染病，谩骂和殴打一股脑落在孟鹤堂身上。
“不要！你们走开！！”航航一只手抱住孟鹤堂，另一只手胡乱的往外挥舞，无力的哭喊着、驱赶着。“哥哥是好人！他是警察！你们不要打他！”
单纯的他还不明白，警察这两个字更是惹怒了众人。
“别打！别打他！”航航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尽力抱住他，慌乱地嚎啕大哭，却突然反手被孟鹤堂拽进怀里，紧紧按在身下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