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白起X我 把白警官弄哭什么的最甜了(2)

嘶哑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是有些难听的，包裹在氧气面罩中更是含糊不清，但我想白起是听懂了的，不然他又为何倏然红了眼眶。
我轻轻笑了一下，却见白起浑身一怔，盈盈目光霎时带了些湿意，他顿了顿，迅速扭了头去，一只脚已然向门口的方向转去。
不想他离开。
我说不清楚是不想他从我身边离开，还是不想让我离开他身边，我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即便是此刻支离破碎，我也很想……陪陪他。
手在那一瞬间顺从意识抬起，捏住的手腕比记忆中清瘦了太多，也不知是不是我指尖太凉的缘故，我只觉得那只手腕隐隐发着烫，却是最叫我安心的温度。
白起没有回头，却也的确没再继续往前走，大概是知我伤重无力，不敢再有拉扯，只是脑袋扭向一个更大的弧度，彻底留了个后脑勺给我。
如果可以，我倒是好想绕到他面前去看看。
我用了全力动了动捏着他的指尖，开始有些习惯这个面罩，开口似乎比刚才顺畅一些了：“就在……这里……”
是我把你惹哭了的，就在这里吧。让我陪陪你。
白起整个人僵在原地顿了许久，终是低低一叹，在他方才坐着的椅子上重重坐下，被我握着的手腕往床单上一压，顺势低着头将脑袋靠了上去，手背抵着的，正是眼睛的位置。
跟白起在一起，好像已经很久了……我并非没有见过他的眼泪，刚刚重逢那年他母亲的祭日，醉酒的白起也在我面前淌过泪。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白起为了我而哭泣。
搭在他腕上的手能感受到掌下肌肤剧烈却又克制的颤抖，在那规则空洞的机械音里，伴上了拼命压抑，却仍是止不住漏出的几声呜咽。
就好像一个迷途的小孩，突然在雾霾的一端见到了等候自己的母亲，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倾倒，藏匿在内心的苦痛，都在那一瞬间爆发。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但我知道哪怕仅仅只有一天，对白起来说，这时日也是度秒如年的。
他该多难过，会不会自责着觉得没有保护好我，是不是很想我，看到我这样，有没有特别心痛……
我的白起啊，他从来都不是会将脆弱表现出来的人，可他脆弱的一面，我却一直知晓。
知晓归知晓，能看着他发泄一番，我虽被那哭声激得心底泛出片片疼痛，但也庆幸，还好我还在，还好，他还有地方可以发泄。
初醒时的困倦在他的哭声中渐渐消散，我听着他的啜泣逐渐弱去，不常哭的人倒好像是岔了气，时不时地传来一声哭嗝，叫人心酸又有些好笑。
笑声便那么不受控制地冲破了氧气面罩的阻挡，还在哭声余韵中的白起身形一怔，克制着吸了吸鼻子，身子是慢慢直起来了，却还是不好意思地偏着脑袋低着头，露在无菌帽外面的一点点耳垂，还在隐隐泛红。
我动动指尖，在他掌心挠了两下，刚想逗着他转身给我看看，又一声哭嗝传来，原先在我手底的那只手惊慌地抽了回去，我看到那抹嫣红更甚，随即那人在椅子上扭了下身子，彻底背对我之后低低道了声“我出去一下”，这回没再给我阻挠的机会，飞速向门口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