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歧途『23』

宋玄面对着简亓，屏息敛气，细细体味着简亓的气息在自己体内肆意游荡。
“脸色怎么这样不好？”
他含情望着他，伸手抚触那双苍白无色的唇瓣。星光微薄，月却亮得发白，凝眸可以看清上面的石山。
简亓眉心微皱，暖了暖宋玄额角那结了冰碴的发缕，又替他戴上羽绒大衣的帽子，帽沿是蓬松的乳白色毛领，刚好把宋玄的脸儿裹起来。
“怎么回事？还有刚刚那人，你受伤了？伤到哪里――”
“马嘉祺。”
宋玄摆正身子，挡开简亓在自己身上小心摸索的手。彻骨的严寒不能止血，不安分的血流藏在裤腿里，还在腿上细细地爬 。
心脏蓦地被揪紧，简亓闷住一口气，对这个称呼一点也不心喜。
“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傻乎乎的不谙世事的宋亚轩。”
他抓起一把烟头，递到简亓面前，在简亓茫然又杂糅了些许心疼的目光中反手丢向桥下。只是行动略带迟疑，仿佛在丢什么不易轻得的尤物。
烟头下落之快，留得三两烟灰在空中荡漾。简亓伸手捏住一片烟灰，捻在指尖里细细揉搓，“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每一面样子。我不知你为何突然选择离开，又为何在这里讲这种话？是不是刚才那人――”
“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不喜欢你了。我们，分――”
“宋亚轩！”
诀别的话来得那样快，简亓早有预感般张口便是高音量的打断。他伸手紧紧攥住宋玄的胳膊，转而以细小的音色来掩饰抑制不住的沙哑。
“想赶我走？”
宋玄本就忐忑，口齿一经打断便续不上话。他微微挣扎抽出手臂，斜眸用余光寻找着身侧低气压的简亓。
简亓坐直身子，后仰倚上栏杆。偌大的夜空星辰遍布，每个星星都是独自的发光体，闪着各自的光亮。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似方才悬着的心当下才平静下来。
“你这个人，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以为，这次我还会被你骗吗？”
“还有，你不好奇，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宋玄攥眉思索，忽而想起那几乎与他融为一体的小物件，“脚链？”
“对，不止是定位追踪，还有录音。所以，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知道了。”
一颗心悬到了最高点，简亓默默提了一口气，“所以，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愿意让我陪你一起面对？我想着，应该是我做过太多混账事，你已经对我失望了吧？也是，我有什么用，之前保护不了丁儿，现在也保护不了你，我没用――”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想连累你，不想你受伤……”宋玄突然转身，额头抵上简亓肩膀，掩面低泣。他茫然，更无措，在依赖的人面前，又还剩多少理智与顽强？
“我只想和你过平常人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可以？为什么要逼我做选择，为什么……”
简亓回抱住宋玄，一双清眉逐渐柠成死结。脚链里哪有什么录音器，他只不过在骗宋玄说出实情。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不清楚，但是宋玄的状态已暗示了大半。他用脸颊轻轻顺着宋玄的头发，将宋玄深深揉进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