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你】醉光阴18(2)

他恐惧见到一个被生活压垮的你，他害怕看见双眼疲惫的你，他只是希望离开了他，起码你能够幸福。
４
你冷静的站在接机的人群里，手里既没有举着牌，眼里也没有翘首以盼的期待，仿佛一个看客，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
你不禁回想，上一次接他的机是几年前了？少说也有五六年了，倒是自己成了频频从到达口出来的人。看着身前这些年轻的姑娘，那样饱满的状态，眼神跟Ｘ光一样，一个一个扫过去，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和雀跃。曾经的你，也是这样的吧？
会挤在最前面，目光牢牢锁住出口的方向，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旅客你都要扫视一遍，生怕错失第一眼看见他的机会。
以前的他呢，会扔下行李箱，看着你蹦蹦跶跶的撞进他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在你耳边轻声说道：“我想你了。”
而如今的他，从出门的一刻起一双眼睛透过帽子与口罩的缝隙，开始在人群里搜索你的身影，期盼的目光一点一点暗淡，原来记忆里的都是回不去的曾经。
你从人群后面绕过去，出现他的面前，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衬得你更加潇洒。单手取下墨镜，也不忙着打招呼，就静静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等着被他发现。
果不其然，他那失落的小眼神倏地被惊喜填满，脚下几步小跑急匆匆的靠近你，却又顾忌着曾带给你的伤害，停在离你五步的距离，踌躇着又局促的向你笑笑：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５
“小兮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孟鹤堂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着。他还以为你会带着小兮一起来接他呢，结果只有你一个人。
你沉默了几秒，默默地启动车子，在开出停车位的时候，才回复那句你根本不想回答的问题：“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６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孟鹤堂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事情似乎朝着最差的方向疾驰而去。
你打开窗户熄了火，取下安全带，在他面前点了根烟，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学会了抽烟，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为小兮戒了烟，但是风水轮流转，有些事情就是讽刺的可怕。
他闭上眼，仰靠在副驾上，满脑子都是刚才开进停车场前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
上海松鹤陵园
什么叫你带他来看小兮？小兮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手机里还存着上百张小兮可爱的脸庞，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拿出车上便携的烟盒，掐灭了烟头，再拿起夹在领口的墨镜带上，嫌弃着这露天停车场正午时分刺目的阳光。
“小兮她、她在这儿住了半年了。”短短的一句话被你犹豫着说了好久，或许是为了故意掩藏声线里的哽咽才这样一字一句的表达。在他看不见的方向，墨镜背后泛红的双眼最终也没能框住你对小兮的不舍，顺着左眼眼尾一滴一滴划过脸颊，汇聚在下颚，才被你掩饰性撑在下巴的左手给接了过去。留给他的是右边的冷漠，给自己的却满是左边的脆弱。
“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对不对？不是的对不对？”他有些激动，极力的想要说服自己小兮就只是在这住了小半年，活生生的生活在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