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2.相隔在云端(2)

“原来如此。”云沐温和道：“此言非虚，姑娘的歌声，彷如天籁。”女子似乎有些害羞起来，“你别再夸我啦，我会脸红的。”女子的纯真可爱让云沐心情无端好了起来。他拢拢衣裳，想要挡住突如其来的一阵寒风，但还是有些凉意渗进缝隙，附上了肌肤。他叹气，温声问道：“夜已经深了，姑娘还不回去吗？”
“你不也没回去？”女子反问道，云沐没有答话。片刻后，她又问，“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子渡，云子渡 。”他顿了顿，“摆渡的渡。”云沐，名沐，字子渡。“子渡……你的名字真好听。”女子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我叫昔梦，昔日的昔，梦境的梦。”
“昔梦……”云沐呢喃了一遍，而后缓缓笑开，“我记住了。”“子渡，风越来越大了，你还不回去吗？”云沐静静望着她掩身的那块巨石，“你呢？这么晚了，不怕遇到坏人？”
“那你是坏人吗？”昔梦笑道：“就算你是，我也不差啊，你们不是有一种说法，大半夜不回家的女子都不是良家女吗？这样算的话我也算不上好人吧？”
云沐失笑，“这种事情不能相比的……”“为什么不能？”昔梦问得云沐哑口无言。他没法去跟一个纯真的女子解释良家女的问题，因此他果断地转移了话题，“我来这儿已经快一个月了，这里晚上都没什么人，一直只有我自己，今天遇到你，我很意外。”
昔梦果真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她高兴地道：“我也很意外，我已经很久没能从家里溜出来了，今天一出来就遇到了你，我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云沐语速有些慢，他的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尽管寒风凛冽，这样的笑却似乎能温暖一方天地。这一夜两人聊了很久，及至后半夜时，昔梦突然“呀”了一声，“出来太久了，我该回去啦，子渡，晚上风大，你也快回去吧。”“好。”云沐应下，却没有动作。
沉默许久后，昔梦轻声问他，“你怎么还不走？”他笑道：“我想等你走了，我再回去。”“那……那好吧。”巨石后传来一阵沙沙声，又过了一会儿，昔梦唤他，“子渡，那我先回去啦，再见！”风声伴随着海浪声回响在耳畔，巨石后很快便没了声音。
云沐静静望了许久许久，才轻声应道：“再见。”
第二天晚上，云沐在海边站了近一个时辰，才听到巨石后传来昔梦的声音，“子渡？你来了多久了啊？”云沐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不久。”
“你很喜欢这里吗？”昔梦好奇道：“你昨天说你已经在这里快一个月了，这里的晚上真的很冷，你可以白天过来啊。”云沐问她：“那你冷吗？”她笑道：“我不冷呀。”“嗯，那就好。”昔梦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许久以后，她才有些迟疑道：“其实……我和你不太一样啦，我不会觉得冷的，倒是你，你那么脆弱，得多注意身体啊。”云沐但笑不语。
又过了许久，昔梦轻声问他，“子渡，你是从外面来的吗？”云沐“嗯”了一声，昔梦又问：“那你能给我讲讲外面是什么样的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些遗憾，“我从来没出去过，家里人不让我出去，他们说，外面很危险，所有人都是坏人，可是你不是，我感觉得到，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