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时代之前》第四章节：时代前进（上）(7)

斗兽场，也许该说隠岐众的惩戒室。
就在三人的正下方，大约站着二十来个幸存的黑衣希诺彼。
这些异国囚兵们，无一例外都被卸除了武装。他们被几个持戟的士兵看着，待在斗兽场的正中央。有些人看似冷静地在等待自己的结局，而有些人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或是乱声叫吼，或是歇斯底里……
“亚刹神香（Aromas-Yakşa）。” 欧奇脱口而出。
“那是什么？” 格利鸿饶有趣味地，看着已经出神的欧奇。格利鸿很熟悉这种眼神，若是在拷问之时，犯人一旦陷入这样的恍惚，那么将真相全盘托出，就多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巩固忠诚的手段之一罢了。那是某种特殊的熏香，顶着亚刹的异国名号，实际上却生产于南甘纳缇。其焚烧产生的烟，吸入后会让人感觉在天堂一般。”
“那它是怎么巩固忠诚的呢？”
“欲望。”
“什么？”
“低级希诺彼们……在加入隠岐众时，会享受一次亚刹神香。沐浴神香时，这些烟雾将天国的欢愉带来人间，同时还有女子侍奉…在我们的信仰里，这被美其名曰为‘欢喜禅’。然而此后，希诺彼们便只有完成困难任务，或受到主上恩宠时，才能再度享用神香。”
在斗兽场里，失去理智的希诺彼有的以头抢地；有的散播着大家都要被处死的恐慌言论；有的甚至想冲击那些持戟士兵，但是被理智尚存的人拦了下来。
要是再来点恶魔和火焰，这儿就是一活脱脱的地狱型人间动物园。
“被神香迷惑的人，就再也回不到人世间了。他们为了得到下一次、下下次的神香沐浴，会心甘情愿地成为死士，对组织格外忠诚。然而实际上……呃…唔。”
“没关系，继续说。咱们已经是一伙了不是吗？”
看着骗徒的微笑，欧奇这次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把很多不该说的事情说漏了嘴。然而，看了看近在身边的巨人歌利亚，欧奇闭上眼睛，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实际上，只有希诺彼上层……那些取回名字的人会形成自己的社交圈。真正能够天天享用亚刹神香的人，只有他们。而这种欢愉的结果，便是那个……”
欧奇扭头示意，但格利鸿谨慎地，没有走向缺口，只是转身，在离自己最近的木墙处，伴随着歌利亚仿佛在说“这不是有窗户吗你让我花力气砸墙干嘛？”的诧异眼神，格利鸿扭动机关，打开了墙壁的一个观察孔。
透过观察孔，格利鸿看到了悬空走廊下的乱象：一个失去理智的希诺彼，突破阻拦的人群，柔软的肚子撞在看守的戟刀上，白白丢了性命。
“唉…真浪费。是信使银行吧？没想到居然连希诺彼都被渗透了……”
“那是什么？”
“哦？没有，只是犯‘嘀咕’而已…我明白了，亚刹神香就像那些海盗、马拉特讨债人的酒一样，对吧？一旦不在醉醺醺的状态，他们就会开始失去战斗力……开始惊慌于自己在死亡绿海的中央，做着那些会遭绞死的勾当。”
面对同样的问题，格利鸿絮叨着，绕开了欧奇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