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卷】·当你为我点亮色彩/小爱公主欢迎志/极难产作品(4)

一问一答，内容都是为工作和前程的生活。十爷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上次还是高中时代不懂事，打架称霸学校的时候受怂恿糊里糊涂地接受了表白；那个漂亮的校花姑娘后来转学时为他哭的稀里哗啦的，但十爷到头其实也没有“应该”有的什么感觉。
卷儿一直没有谈过恋爱，虽然十爷知道的都有很多人追他。这几年大学也从没听卷儿提到任何这方面的事，大约也还没有吧。
找不到话题的十爷就问了，卷儿只表示并没有。问起为什么，卷儿思考了好一会，说：“我不好啊。我谈不了恋爱。”
“啊？”
“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
“但你也还……有很多好的地方。”
“我……”卷儿下意识咬咬下唇，犹豫了很久。
“我可能不是正常的，一般人，你觉得呢？我觉得我可能有什么病……而且那种不正常的样子他们不接受。懂吗？他们会觉得出了什么问题只该怪我自己。”卷儿的指甲痕摁在奶茶杯壁上，注视着十爷。
“你……”十爷仔细看着卷儿，犹豫自己该说什么，半天才不知如何是好地回复，“你不是好好的吗？我不觉得你哪不正常啊……”
“……”
“那天他一个人先走的，当时说有别的事，我们就在门口分手了，后来我好像再没有见到他……到现在。”
医生用笔头敲敲病历板。
“那次以后一直很难联系他，最终冬天没再见过面。本来他都说不想在家里过年，我们约好除夕一起守夜的，也没见到他。后来我离开家也总不放心，之前知道他一个人住时的地址，就想去见他……”
十爷的声音低下去。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力量，死死梗在他的喉间，他说不出来，也平静不下去。医生在桌对面审视着他，忽然话锋一转：“他现在什么情况，清醒了吗？”
“很虚弱。在输液。葡萄糖。”
“你到的时候……他大概不进食多久了？”
“那边的医生说，他摄入过水分，但不知道躺了多久。我到的时候没人应门，电话通了没人接，我不放心就报了警，果然他都昏过去好几天了。”
医生拿起桌上十爷带来的药瓶，又看了眼上面的标签：“药已经过期了，知道吗。”
这瓶药很像是新打开的。里面没吃过几片。屋子里没有别的药。十爷只知道这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在卷儿神志不清醒的时候，拿着这瓶药找心理科的医生。
“其实这瓶药不是唯一的线索啊。你以为它是唯一的线索，其实你……”医生皱着眉头，想了想，拿出抽屉里的一小格红颜料往手上抹了一道，“你看，”然后把桌上纸杯里的水细细地倒下来，不断擦过红颜料前端。红色的颜料顺着水往下，成了一道线。
现在十爷知道那个晚上卷儿没有睡，可能是控制不了情绪。也知道他在床上躺了根本不知多久的情况，可能在那件空空荡荡的白T恤出现时就有过了。一团乱麻似的少年时是他们共同封存的话题，如果不是在这里，十爷也不会再回忆。
“他的人格形成过程也有原因……可能他自己最初也没有意识到有些问题不仅仅是性格问题，后来又没有好好锻炼表达情绪的能力，也没有好的机会，又习惯了自我保护，又想让你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却没能做到，你不要太责怪自己。他有力气说话的时候我再过去找他，你就提醒他好好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