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智能：纽约] 第十二章 呈

2017年09月18日，纽约，21：30。
知奈美又打了个响指。程墨还以为刚才那批人会接着涌回来，却发现侍者们训练有素的收掉了他们面前寿司师傅捏寿司的器具，转而从不知道那个旮旯掏出了烧烤架和铁丝网，铺上了炭火，接着从厨房里转出来了另一位日本厨师，看上去已经有些年纪了，头发都已经花白，中间还有点谢顶。但他非常熟练地在架好的烧烤架上放上了日本常见的焼き鳥，熟练地翻转起来。
程墨和知奈美面前的所有东西也都被撤下了，侍者转而端上来两扎生啤，还在源源不断咕噜噜地冒着气泡。程墨有点发懵，感觉这一切只是因为知奈美单纯想吃东西了，才顺便叫上他一起聊聊天。看侍者们这熟练的样子，好像知奈美经常这么干来着。
知奈美喝了口生啤，放肆地打了个嗝，看着程墨在那里战战兢兢的样子，莞尔一笑：“放心啦，这些烧烤和扎啤算是我送你的，不收钱。”
程墨这才放心地开始喝起来。
“说说这个人吧。”知奈美把手机推到程墨面前。“看你刚才的那个表情，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还行吧，我在上海培训托福时的同学。”程墨的声音里听不出温度，就好像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哦，你们关系很好吗？”第一轮的鸡肉很快烤好了，烧鸟师傅直接递到了程墨和知奈美面前的桌子上，分别用小小的白瓷盘子盛着。
程墨注意到这个鸡串和他以前吃的不太一样，越是靠近中间肉块就越大，到了两端肉块就明显小了下去，好像一个被拉长的菱形。
他第一眼看见这个鸡串的时候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想必是因为炉子正中央温度高，所以肉块更容易熟，这才把肉块切的大一点，而两端温度低，切的小一点才能跟上中间变熟的速度。
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已经垂垂老矣的日本厨师竟然能把这一微小的差别都考虑在内。很多厨师哪怕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会一笑而过吧，毕竟在口感上只是细微的差别而已，但就是这微小的差别，却分别定义了优秀和极致。
“曾经很好。”程墨咬下一块鸡肉，外皮已经微微有点焦了，但是内里还是嫩得恰到好处，一口下去就有鲜嫩的汁水从鸡肉里涓涓流出，像春天的山泉般卷过程墨的齿间。
“曾经？”知奈美给这个词加了重音：“那后来呢？”
“后来他在知道张九九是我女朋友的情况下开始在张九九面前说我喜欢其他姑娘，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朋友间的嬉笑打闹，但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他这明显是在故意设计我。”程墨又用力咬下一块鸡肉，他甚至咬地有点用力，竹签上都留下了他的牙印。
“嗯，有点意思，他是对张九九有兴趣嘛？”知奈美已经把一串鸡肉吃的一干二净了，正依依不舍地把竹签放回到面前的盘子里。
“是，而且他们还是上海纽约大学同专业的同学，我去过他们宿舍，住的也很近。”程墨看着眼前烧鸟师傅的双手，虽然已经布满了皱纹，但是他的每一次翻转都充满了力量和灵气，也不需要很大的动作，只是手腕一翻，手中的烧鸟就跟着翻了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