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智能：纽约] 第十二章 呈(4)

“我们朝夕相处了5天！整整5天。”
“你们在一起整整5天你个傻子都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吗！你丫的醒醒啊！”知奈美突然间也咆哮了起来，拿起正在喝的扎啤就朝程墨泼了过来。程墨看着金黄色的液体向他飞了过来，但他却没有闪躲。虽然这么近的距离他也不可能躲得开，但是他还挺期待自己被浇个正着的场面。就好像自己的确做了一个很久很长的梦，而被浇透之后自己就能醒过来一样。
正中红心。
程墨都没有拿手去抹一把在脸上肆意流淌的生啤，任由它们滴滴答答地向地面砸去，拉扯出了一条细密的液体丝线，就好像一直以来四处蛰伏在程墨脑海中的那些断断续续的点，在这一刻也终于连成了一条线，一条完整的线，他以前不敢去想的，不想去想的地方，被知奈美的这扎生啤泼的豁然开朗。
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在看电影的时候，张九九一直躲着他频繁地看着手机。
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几天和张九九在一起，她总是有点心神不宁。虽然她总是提议去做各种各样的事，但她的慌乱走神在他眼里一览无余。
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去见张九九的时候明明捧了那么大的一束花，然而和她道别的时候，她的家里却空空如也。
他突然就明白了，那天抱着张九九睡觉的时候，他故作轻松地对她说：“唉，你和那个人什么关系啊？”
张九九的声音有点颤抖，但她那时候背对着他，她的表情程墨看的不甚真切：“只是很好的朋友啊。”
“那你们有牵手接吻过吗？”
张九九明显地颤动了一下：“没有啊，只是他在帮我搬家的时候碰到过我的手而已，这就是我们全部的肢体接触了。”
“那你会喜欢他吗？”
“不会，我最喜欢你了。再过一年我就会来纽约。等你毕业了我就给你生猴子好不好。你要乖乖地等我哦，不许在我忘了你之前先忘了我 。”
“那……那先说好哦，如果你和他在一起过，哪怕我们以后有了孩子我也会和你离婚的。所以，你真的没有和他在一起过吧？”程墨不依不饶地只想要一个明确的回答。
张九九似乎终于控制住了情绪，翻身过来认真地看着程墨的双眼：“没有。”
知奈美看着程墨的双手约捏越紧，指节爆发出一声声脆响，他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他的手心，但是他自己浑然不觉。他似乎还想在那里负隅顽抗：“这不可能，张九九和我说她一放假就回了家，整个暑假都呆在家里。他们哪怕在一起，也一定是我见完她之后他们才在一起的。”
知奈美看着眼前的这个21岁的男孩，哪怕按美国标准来说他也已经算是成年人了。但是这时候的程墨却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刚出生的小兽，他浑身都在颤抖着，好像刚一生出来就被遗弃在了冰天雪地里，对这个世界表现得无所适从。
知奈美轻轻靠近程墨。把嘴巴贴在他的耳朵上，咬着他的耳朵对他说：“不。其实在和你分手前，他们就在一起同居了。而且她放假了也没有回家。这两个月他们一直在自己的爱巢里寸步不离。她在和你见面前一天才买的回家的车票，和男朋友说的是家里有事需要回家几天。你前脚刚和她道别，她后脚就又买了回上海的车票，迫不及待地回到了男朋友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