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演义 第十回 萨拉丁崛起(4)

当然，路易的好运是不能和亨利相比的。到1167年截止，除去早夭的威廉，埃莉诺共为亨利生下了七个孩子：亨利、玛蒂尔达、理查一世、杰弗里（亦可译为若弗鲁瓦，此处变换译名主要为了区别）、莱奥诺拉、琼，还有刚刚出生的最小的儿子约翰。
有生便有死，亨利的母亲，英格兰王太后，安茹伯爵夫人，前英格兰女王，前罗马帝国皇后玛蒂尔达在这一年不治身亡，享年六十五。来自德国和英国的两顶王冠镶嵌着黄金和宝石，随她下葬，在活着的时候她为儿子做出了榜样，死的时候尊贵至极。
亨利的母亲极为精明，而亨利的扩张手段进一步证明了他的基因。一年后，亨利将长女玛蒂尔达嫁给了萨克森和巴伐利亚公爵海因里希，这个德意志第二强大的男人。接着，亨利又让三儿子杰弗里和布列塔尼公爵柯南的独生女儿结婚，然后便逼着公爵退位给杰佛里，来换取区区的英格兰的里士满伯爵头衔。当然，在新任公爵长大之前，布列塔尼将由英格兰国王亲自统治。至于二儿子理查，则是王后埃莉诺最为青睐和喜欢的一个儿子，他被封为阿基坦公爵。
十一岁的理查和父亲亨利国王在庞大的扈从保护下来到了巴黎，前往拜见路易国王，就像诺曼人多年以来坚持的那样，理查将作为领主向法兰西国王宣誓效忠。
庄严的兰斯大教堂经过已故主教叙热的经营翻修，庄严雄伟冠绝欧洲。理查在上帝面前跪倒宣誓，目光却频频瞟向边上的人群，一位褐色头发，碧蓝眼睛的女孩美得就像天使，正站在王后身边看着他偷笑。仪式一结束，亨利就拉住路易国王小声问道。
“那是谁？”
“什么谁？”路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站在小腓力旁边，冲我儿子笑的那个女孩儿。”
“啊，那是我和第二任妻子康斯坦斯的小女儿，名叫阿尼克斯。怎么了？”
“还没看出来吗？理查喜欢你的女儿。”亨利开门见山地说道。
“她还只有八岁，离当公爵夫人差的太远。”路易不耐烦地推脱。尽管和亨利不像以往那么对立，但路易始终厌恶他的贪婪，之前他们带走了玛格丽特，现在居然又想带走阿尼克斯，难道诺曼人都这么为所欲为吗。
“我可以许下聘礼，丰厚的……”亨利依旧小声说道。
“用英格兰偏僻的城堡换取我的王位吗？我可是有继承人的！”路易冷笑。
“何必这样呢，万一……你将来想起因为当初的固执而破坏了儿女的姻缘，后悔了怎么办？我们都老了，没有必要为小事记恨彼此。”
亨利原本想说：“搞不好你那孱弱的孩子活不到成年就会夭折。”但一来这话太恶毒，而来他也不是来吵架的。
“那好吧，但是阿尼克斯公主必须呆到成年才能出嫁。”
“行！反正时间也不长。”亨利耸了耸肩。
一桩姻缘就被如此定了下来。
理查陪同父亲，暂时在路易的王宫里住了下来，阿尼克斯和她的姐妹们则陪着他和见识巴黎的繁华。热闹的街道、拥挤的人群、五彩斑斓的店铺和满满的，让人迷醉的香气……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让理查感到新鲜和愉悦，尽管阿基坦的富饶与之相比毫不逊色，但论及表现力，差距却可谓是天上地下。除此之外，理查还在这里认识了一位年幼的朋友，就是路易的幼子腓力，相对于已经有些大人模样的理查，腓力还是一个包着尿布的三岁顽童，年幼的腓力像个甩不掉的鼻涕虫，紧紧地跟在理查身后粘着他，而理查也并不讨厌这位王子，很快两人就成了挚友。唯独有一件令理查在意的事，就是腓力的思考能力和记忆力难以置信的强大，以至于每一件对他描述的事情，包括人名、地名都被他记得清清楚楚，这实在不像是三岁小孩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