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演义 第二十四回 法王托孤

叙前尘往事归黄土 为大义英王扶幼主
“您居然会亲自到诺曼来同我畅谈，当真像是做梦一样。”亨利感慨道。
“之前不就和解了吗？”路易笑道。
“那种虚情假意的场面话也能当真吗？”亨利反问道。
两人相视，然后开怀大笑，数十年的恩怨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陛下远道而来，真的只是来找我叙旧？”
“找你来喝酒！”路易笑着说道，随即用力拍了拍手掌，立即有两名侍从抬着橡木桶进来。
“勃艮第十五年前的产物，腓烈特送来的。”路易说道。
德国皇帝因为迎娶勃艮第的比阿特丽克丝获得了一片古老的葡萄酒产区，也同时获得了法国领地的资源。
亨利表示感激，随即吩咐在院子里摆上桌椅和餐具，宫廷御厨很快制作了几道佳肴，两人就着微风和绿荫品尝着佳肴，忆昔往事，好不惬意，也不胜唏嘘。
“有时我常常想：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无论得到多少，拥有多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都会失去，争来争去到底有何意义？”路易叹道。
“可不是吗？你啊，年纪大了，别想太多。”亨利说着，一边亲自为路易斟酒。
“是啊，我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想通，之前的牵绊实在太多了。名誉啊，道德啊，信仰啊……我每一样都舍不得，又害怕失败，被束缚了手脚，导致举步维艰。还是你厉害，年纪轻轻就知道不择手段，一开始就知道追求实惠……”
“停一下，”亨利打断路易说道：“我怎么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夸我呢？”
“你本来就是个狡诈阴险，见利忘义的小贼，难道不是吗？”路易脸上浮现出微醺的表情，眯着眼对亨利说道。
“承蒙陛下夸奖，那您就是个脑筋死板，不知变通，军事白痴的傻瓜！”
“哈哈哈闭嘴吧你……”
“哈哈哈你才是……”
……
两人再次大笑起来，恐怕最最要好的的朋友也未必能在这样互相揭短和贬低中寻找到乐趣，但事情就是如此的神奇。两位昔日的死敌在一起推杯换盏，相互倾吐心事，以至于最后都留下了眼泪。
“我是真心地羡慕你啊，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年轻……不，哪怕我只比现在年轻仅仅四五岁，我都不会像这样的难过和忧伤……”路易的表情有些伤心。
“您是不是喝得有点多了，现在小腓力已经即位了，听说这孩子非常聪明，如今正是您好好放松和享受人生的时候啊……”
“可是我没法不担心啊，如果我哪天突然死了，我怕那的两个亨利会夺走我儿子的王冠，把国家变成他们的私人领地。”
“两个……亨利？”英格兰国王有些惊讶地说道。
“是啊，其中之一是国王陛下您，另一个是香槟伯爵，我的妻弟。（注：香槟伯爵的名字法语发音为恩利，英语即是亨利）”
“伯爵不是您的亲人吗？再说您拿我和香槟伯爵相提并论不太合适吧？”
亨利板起脸来假装生气。
“正因为他是家里人我才担心啊！”路易长叹道：“要是我现在死了，摄政王还有更好的人选吗？万一香槟自己想当国王，小腓力可就活不到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