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演义 第十回 萨拉丁崛起(2)

“如果陛下不嫌弃的话，请让我为您效力吧。”悲伤的萨拉丁拜倒在哈里发脚下，虔诚地说道，此时他已平息了叙利亚军队内部的骚乱，成了实质上的统帅。
埃及统治者的心中五味杂陈。
“我亲爱的埃米尔（穆斯林贵族称谓，相当于西方的骑士），看看你所拥有的吧！强大的军队、天才的头脑、足够的威信……我已经老了，你却还只有三十岁就拥有了这一切，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萨拉丁马上跪倒在阿迪德的面前说道：“陛下拥有我的忠诚，还有我所有的一切！”
阿迪德似乎并没有被萨拉丁的表白所打动，反而更加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将领。萨拉丁的脸颊瘦削狭长，头发乌黑卷曲，深邃瞳孔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火焰。
良久，阿迪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冲着萨拉丁轻轻地点头，并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说道：“我信赖你，就像信赖自己的儿子一样。”
不久后阿迪德宣布，萨拉丁成为首相是先知的旨意，凡是他的军队征服过的土地都归他所有。萨拉丁感到胸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一股与生俱来的使命感油然而生。随后几个月，他以法蒂玛王朝维齐尔的名义出兵，开始征服开罗周边那些阳奉阴违的城邦。
他的进展十分缓慢和艰难。一方面叙利亚军人思念家乡，军队内部矛盾重重，另一方米昂埃及的什叶派军队现在只听命于那位曾经是傀儡的哈里发。有时萨拉丁不得不向真主祈求，希望能得到忠于他个人的强大军队。
一个夏天的中午，萨拉丁骑马经过开罗城外，此刻埃及军队正在进行长矛训练。饶有兴致的首相大人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中间休息时，有一些衣衫褴褛、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士兵始终站在太阳下面休息，即便是城墙下面还有大片的阴凉地空着。
“他们为什么不去休息？”萨拉丁皱着眉头质问担任训练的军官。
“回禀维齐尔殿下，因为没有阴凉可以供他们休息。”军官说道。
“可是那里明明有很多！”萨拉丁用马鞭指着城墙说道。
“城墙下面是有很多，但没有可供他们休息的地方。”军官如是说道。
萨拉丁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些神情麻木、沮丧的士兵。此时运水车来了，一车是干净的水，运到城墙下供那些普通士兵拿水碗来饮用解渴。而另一车有些浑浊的水则运到太阳下面，被那些衣衫褴褛的士兵们用手捧着来喝。
萨拉丁瞬间便明白了过来：他们是“马穆鲁克”（奴隶）。
杀死众多敌人只为得到一块干粮，立下赫赫战功只为一块烤肉。没有尊严，没有自由，也没有荣誉，指挥官是他们的主人，战马是他们的朋友，草原和沙漠里闪烁着他们的弯刀和弓箭，一切都只为了生存。所谓马穆鲁克，便是如此。
萨拉丁下了马走到城墙的一侧，那些士兵赶紧为尊贵的维齐尔让开地方。
“过来休息！都过来休息，别在太阳底下晒着了！”萨拉丁大声招呼着那些惊讶的马穆鲁克，却没有半个人敢于响应。
“让你们过来休息！”萨拉丁有些生气地挥舞着他的手臂。直到看见维齐尔生气了，那些马穆鲁克才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