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竹马竹马 BE 古风 | 物是人非，花相似(4)

簌簌的扫雪声。
一抹红色闪入了他的眼帘。
是一个挂穗儿！
简单的样式，挂着的珠子倒很是漂亮。
像是有雷电在头脑中炸开！那个挂穗儿！
“你在吹什么？”
那是一个桃花满枝头的季节，空气里都是甜甜的桃花的味道。
他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父亲在和人议事，他才敢来玩一下，手一抖，差点把埙摔了。
平复了一下心跳，他才定睛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男孩，青色衣衫，看起来比他年长几岁，比他高大一些，小小年纪，眉宇间已尽是英气。
“埙。吹埙。”他怯怯地说。
“我知道是埙。我问你，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我不会吹，我胡乱吹的。”语气又弱了些。
“教你埙的先生是谁？”
“先生？我……没有先生。”完全没有了底气。
“你的埙出自哪一家？”男孩走近，打量着他手中的埙，挑眉，质疑的眼神。
“我、、、、、、我从地摊儿上买的，花了八、、、、、、十文钱、、、、、、十文。”他故意说高了两文钱，更加用力将埙握在胸前，好像这样可以显得他的宝贝很珍贵。
青衣男孩没有再说话，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看他，不单是身高上，更是气势上。
他也不甘示弱，仰头，鼓着腮帮子，瞅回去，像是一只生气的河豚鱼。
男孩眼中有一丝惊讶，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
他被那轻柔的笑定在了原地。
他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
他、、、、、、也喜欢埙吗？
他问不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他忘记了怎么说话。
男孩却在走了几步后回头，笑着对他说：“以后，请多多指教。”
第二天，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靳卿，靳尚书的大公子，比自己大四岁，才思敏捷。他来相府和相爷公子一起学习的原因是，他快到了科举的年纪，学业水平需要得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的指点，全京城最好的老师——秦老先生是相爷府的小公子的老师，顾相爷也想给自己的儿子立一个榜样。
他一直觉得老师是很有才识，可是，老师说的话都不是他想知道的。他想知道，蝴蝶风筝怎么做，他想知道，鸢尾花如何保存种子，他想知道，那么多鸟落在树上，树会不会很累。他一直觉得老师很可怜，守着他这个资质平平的学生，有时甚至半章古文要学半月有余。
靳卿来了后，他就更可怜以前只能雕刻他这个朽木的老师了。靳卿和秦老师两人可以高声畅谈一篇文章，谈论一本书的妙处，讲到妙处，师生两人可以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每每他根本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只好默默地将手中的桂花糕吃完，打打手，甩掉粘在手指上的碎屑。继续埋头抄写老师布置的字帖。
“靳卿，你那么聪明，将来一定可以做大官。”
他曾经在一个晚上对他这么说，那天，他被罚抄写背了好久都没背过的一首绝句。靳卿温着书陪他。
“我做大官，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