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演义 第一回 葬礼与婚礼(3)

言毕，双泪长流，拜服于国王脚下。
主教叙热当场宣布居恩还俗。老王路易见幼子归来，不禁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当众宣布居恩为法国王储，并以己名相赠，赐名路易·居恩，后来史称路易七世。
大局已定，随着叙热主教一声“起棺”的号令，众人簇拥着老王及新任王储前往陵地。一路之上，老国王紧紧拉着小路易的手，唯恐失去一般，却不知此时的居恩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居恩之痛非为王兄驾崩之故，亦非心疼父王之由，全因被迫还俗远离修道院，放弃修道士身份之故，他在悲凉的抽泣和自责中一遍又一遍地祷告上帝，希望能得到主的宽恕。
时至1131，秋天之巴黎，多事之秋。
就在教士路易被迫成为王储之后不久，法国北部的安茹伯爵若弗鲁瓦五世按例前来朝贺，安茹伯爵气质高贵，衣着华丽，衣领上还别着一支精致的金雀花徽章，可谓光彩照人。当老路易看见十八岁的安茹伯爵向他的御座走来款款行礼的时候，不禁也为其英俊的相貌大为吃惊，国王对身边的王后阿德莱德小声说道。
“即便在我泱泱法国，也从未见有此等英俊貌美之男子，虽只是一方诸侯，挺拔高贵却堪比古之大卫。此人年纪轻轻，必是卓越才俊无疑，我想找主教叙热说媒，为王女康斯坦斯寻此千载难逢之佳婿。不知你意下如何。”
“安茹公确实是一表人才。”王后说着却叹息道：“可惜四年前已经娶有妻室了。”
“竟有此事？”国王惊道：“却不知是哪家的公主？”
阿德莱德无奈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安茹伯爵之妻并非公主或是贵族，乃是一名寡居的皇后，此女名唤玛蒂尔达，乃我法兰西宿敌，英王亨利一世之王女，七岁便远嫁德意志，许配德意志罗马帝国皇帝海因里希五世。六年前，德皇驾崩，无子嗣即位，皇后玛蒂尔达无以自处，遂奉父命与安茹伯爵在勒芒成婚……”
国王听闻惊讶不已。
“等等，依王后所说，安茹之妻玛蒂尔达乃德皇遗孀，英格兰王女，孤听闻十一年前英格兰王储威廉意外溺死，英王指认了其次女为唯一合法继承人，难道这玛蒂尔达……”
“正如王上所料，玛蒂尔达便是英格兰王储，未来的女王！”
从王后口中听闻此言，路易国王顿时惊得呆若木鸡。想那亨利一世真乃老奸巨猾之人，他将王位传与自己的女儿，欧洲第一强国罗马帝国皇后玛蒂尔达，必然是想让英、德成为牢不可破的姻亲，借机对付法国。未料到皇帝早崩，亨利算盘落空竟又生一计，居然让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德皇遗孀改嫁安茹伯爵。这样一来待到玛蒂尔达即位，安茹领地势必为英格兰所吞并。想到这里，法国国王不禁对年轻的安茹伯爵顿生反感，看着他领口上的金雀花徽章也如同毒草一般令人反胃。这安茹伯爵哪里是什么美男子，分明是老对手亨利在他法国埋下的一根毒刺。
于是，在安茹伯爵向国王夫妇及王储行礼之后，国王便挥了挥手，让他早些回封地去了。
似乎是沾到了法国王储后继有人的喜气，安茹公此次回归领地不久便令妻子玛蒂尔达怀孕，之后诞下长子取名亨利。这孩子日后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安茹伯爵的继承人，令法国王室无法想到的是，此子后来成了折磨法兰西人数十年之久的心头大患，此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