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山离｜上海往事（八）领导，此书与我们完成任务有益

陈山早早就起了床，拧开灶台烧上水，陈山轻轻把客厅的窗帘拉开，阳光一下子涌进来，让他想起他刚遇见张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天气。
窗帘上细小的灰尘飞扬在空气里，看得格外显眼。今天的温度比前两天暖和上不少，张离养的那盆栀子花也抽出嫩嫩细芽。
虽然陈山嘴上说着不许张离将门口的大猫带回家来养，可陈山到底是个服从领导安排的好男人，这不这会这只大白猫正懒洋洋的窝在窗边晒太阳。
陈山一看它，这大白猫便高傲的仰起头 “ 喵 ” 好似在与他对峙呛声一般，甩着尾巴往卧室走去，陈山眼疾手快的抓住那毛茸茸的一团，恶狠狠的威胁道：
“ 小离，还在睡觉，你敢去给我吵醒她！”
水壶传来烧开时的鸣响，陈山急忙跑到厨房里关了火，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猜应该是他们家的一把手起床了。
果然不出一会儿，张离就从卧室中走了出来，看起来没大睡醒的样子，陈山很喜欢看张离素面朝天的样子，白白小小的一团，不像平时那般清冷的模样。
“ 早上好啊，陈太太。”
“ 早上好啊，陈先生。” 
在长达三个月的静默之后，组织终于为二人递去了新的任务，可那份秘密文件比想象中难拿。
张离和陈山伪装成读者在每一排书架仔细翻查，却又不能太明目张胆，只能做出看书模样，由于两人耗时太长，陈山有理由怀疑在馆外接应的刘芬芳已经睡着了。
陈山比张离先找到文件，几乎是惯性，陈山用微型照相机拍下每一页的内容，又悄悄放回原位，动作迅速又一气呵成。
这一放之间陈山注意到一本介绍科学备孕的书，他拿着书晃到张离身边，一副讨奖赏的模样：
“ 领导，此书与我们完成任务有益。”
张离以为他找到了机密文件，便伸手接过那本书，几乎是看到书名的一瞬间，张离便红了脸，朝陈山瞪了过去，她将书丢给陈山，转身就要走。
陈山将张离圈在书架旁，用肩膀撞了一下张离，做出娇羞的模样，只不过这人没有半点娇羞的样子，反倒是一脸期待，他在张离耳边轻轻说：
“ 我这不是尽快完成领导给我的任务嘛！”
由于天气寒冷，饶是元宵佳节，傍晚的街道上仍旧行人寥寥，陈山拉着张离出馆便一直走，期间还硬是给张离买了花灯，陈山的理由是元宵节哪能没有花灯。
“ 陈山，我们去哪儿？”
两个人走过坊前，走过长街，走过廊桥，又走了很远，直到过了一座小桥，陈山才站住：
“ 好啦！”
“ 什么好了？”
陈山回头看着来路，笑着说：
“我们走过三座桥了。走三桥，你忘了吗？在上海，元宵节那天晚上，女孩子都要挑着花灯出门的，走过三座桥才能停下，预示着新的一年平平安安，无忧无难。”
长久的潜伏生涯，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张离早就忘了这些属于老上海无忧无虑女孩子的传统。
“ 小离，这是我们在一过的第一个元宵节。”
张离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以后，还有成百上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