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春日(5)

“还好。”伊人与司对视中，都感觉到对方舒了口气。只要云月没有参与，对二房便不必留情。伊人转过去，顺着云月的头发，然后一把砍在云月的后脖颈。司和上前扶住云月，将云月背回他的屋子去，那私印也放在他的枕边。
第三日，司和、伊人与二房夫妇在正厅用茶。伊人说昨夜云月哥哥喝多了，要大中午才会起来。
“司和哥哥在上海读的是经济学，是能帮到家里的铺子的。二爷可愿意让司和哥哥试试？”伊人像是突然想到的这个关窍，兴冲冲说着。一旁的司和仍是低头饮茶，不做声。
“我们原也是有打算的，可太爷的意思是，一切由二房做主。”杜二夫人看了一眼司和，便拿出了一封小信来。伊人打开那信封，里面俨然是一封遗书。写着杜家产业由二房继承，给司和些银钱，还有不怎么营收的破落铺子，底下有杜老太爷的私印，四四方方周正得很。看伊人眉头渐皱，杜二夫人这才有了三日来最舒心的笑意。但下一刻，伊人的话，便叫她咬碎银牙。
“二爷和夫人果然是耐不住的，这私印是真的，也是假的。我自来顽皮的很，那私印被我摔过一次，是缺了个角的。”伊人看着二房夫妇，依旧是那样天真的模样，只是在回忆着往事一般。
“伪造遗嘱，谋杀太爷，陷害侄儿，还有连带了何家姑娘的命，二爷摊上事儿了。”伊人轻轻一句话后，同样拿出了一份小信来。杜二爷急急接了过去，里头装的是那些涉事下人的认罪陈情书，包括宗亲里的一部分同谋者。
“司和的猝不及防，叫你们心生侥幸，才有了我的无意搅扰，和你们的措手不及、错漏百出。”伊人歪到一边，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敲着桌面，饶有趣味的看着二房的脸色变化。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惹到了什么人物，诗筠可不是寻常百姓，是上海何氏商行最小的姑娘，是一家人宠到了心尖尖的明珠。
“若不是顾着云月，也不劳伊人来一趟了。”司和看着二房夫妇，目光凌厉。
“是吗？既然这样，就不客气了。”杜二爷一个跨步，拎了伊人来，一把手枪抵在她脑仁上，伊人好想扶额叹息，怎么又是她，可她不敢动。那边杜二夫人同样执枪对着司和。
一时间，场面静止了。忽的从外头来一队巡警，把四人包围其中，伊人的父亲和诗筠的哥哥紧随其后。
“横竖是逃不了，不如带一个走？”杜二夫人轻柔说着，脚步缓缓移着，枪紧盯着杜司和。
“开枪！”司和与伊人一道说出，绝对不可以放了他们。
“不要！”杜云月还有些昏沉，这小妮子下手没个轻重，后脖颈紫了一片，还给自己灌了安眠药，可这安眠药对自己早就没什么大用了。
“云月，回去！”杜二夫人严肃得很，语气带着不可质疑的威严。这才是那个能掌一戏院的名角，果然这宅院里的都不是简单的。
趁着父亲恍神的间隙，云月撞开了那枪，伊人被甩到边上，额头结结实实磕了一下。
“云月！”三道声音出来，原是刚刚变故后，杜二夫人直接就开了枪，云月替司和挡住了那子弹，巡警上前将二房夫妇铐住。杜云月躺在杜司和的怀里，伊人捂住那伤口，只喊着，快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