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江湖陌上花(2)

“你跟他也是一伙吗？！”王淼痛到面部扭曲，“那就去死吧！”
未受伤的手一翻，三枚淬毒的蝴蝶镖在手。家丁看着主子受伤，亦齐刷刷转移了攻击对象。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江冀动了，左手出掌，化力为柔，一推一搡，置于背后的右手快若闪电抓住王淼的手。只一捏，便听见骨骼断裂之声，惨叫声不绝耳，而江冀，仍在吟诗。
“银鞍照白马。”侧身，鞭腿；
“飒沓如流星。”直拳，屈膝；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卸骨， 锁喉；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衣袂飘飘，一首诗完，地上倒了五六人。
无一不是抱着伤处在地上打滚。
江湖人知道，江冀出手全凭喜好，无关正邪。
也是这点，既有人情千百亦有树敌万千。
“多谢江兄出手相助。”常文抱拳拱手，江冀仿若未见，绕过他向后走去。
小五子凑上来：“怕人家，根本不是为你出手的。”
刚刚被王淼推开摔倒在地的，是领舞的女子。
江冀走向她，脱去外衣递于她。
目光交汇，那眸带着警惕，又夹杂些许向往。他无法言明自己为何出手，或许因为她眸底未泯灭的不羁，他想带她走，想保护她。
“你叫什么？”
“陆莹。”
“家住何方？”
“我没有家。”
“跟我走可好？”
江冀伸出手去，半响，那素白玉手放在他掌心时，他才惊觉，自己竟是有些紧张到局促。
“好，我跟你走。”
“江冀，今日之仇，我王氏一族不会善罢甘休！”
江冀冷笑，“随时奉陪！”低声对陆莹道一句冒犯，将她抱起翻身上马，赤黑的绝影撒欢般嘶鸣一声，甩蹄而去。
远远，还能听见江冀清朗的声音：“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贰：
江冀一笔曰凌霄，凌霄出，风雷动，血染墨，是人寰。
凌霄为楠木制成，笔尖狼毫内含锋利银片，执笔者对笔的控制及内力的深厚，刺木三分，分毫不差。
贞和五年，蝗灾成难，华南一窝痞子同官府勾结，大肆私吞官家箭矢兵器，拥山为王。对往来百姓设下关卡，贼鼠一窝，民怨遍地。
此日照常，过往百姓需上交过路钱才给予放行，钱家老汉便被堵在了村外。
“各位英雄好汉行行好，小老儿今日卖烧饼只得了这些个铜钱，都拿去孝敬各位。”钱老汉黝黑的掌心躺着五六枚铜钱。
拦路的马贼推他一把，“二十个铜钱可是规矩，你这老头要是真拿不出来，不如趴地上学学狗叫逗爷开心？”马贼龇一口大黄牙，“爷这开心了啊，说不定就放你过去了呢？”
头上传来一声嗤笑：“头此见到狗挡人道的，当真是开了眼。”
继而树上跃下一位白衫男子，里襟袖边细细绣着银线，而他的目光停在了马贼队伍中一匹托着重物的黑马上。
马虽瘦骨嶙峋，毛色却乌黑发亮，一双眸烨光灼灼。此马，正是绝影。昔日一代枭雄曹操的坐骑，瞬息千里无影，故称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