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智能：纽约]第九章 怎(4)

“你原来还参加了高考啊！我听说很多中国留学生就是为了躲避高考才出国的。”知奈美微微喝了口酒，舔了舔被酒润湿的嘴唇。
“是啊，但是我不一样，我在高考出分前，从未想过出国，一来我一直以为家里并不能负担的起我出国的学费，二来我在国内有九九啊，出国什么的对我来说太遥远，我只想能在她身边安静地守着她。”
“哦？那后来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计划？”
“很简单啊，我高考和重点线……差了一分，刚好就一分。我真的太熟悉那个场面了，就像是把中考失利的场景又翻拍了一遍，同样的演员，同样地布景，同样的剧本。只可惜中考的时候我还能花钱买进最好的高中，但在高考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父母那几夜好像苍老了十岁，他们彻夜翻着历年各个高校的分数线，不断地叹着气。因为他们两个人当初都是从中国国内的重点大学毕业，我如果连个重点都考不上，会让他们显得很没有面子。而且他们周围朋友的孩子很多都考的不错，相形见绌下就更显出他们的失败了吧。这种关乎他们面子的事他们总是格外上心，呵，中国的家长啊！”
“而我则关了手机，关了灯把自己一个人锁在黑暗里。这一切就如同做欧亨利式的阅读理解，总会在最后加一句：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你体会过那种绝望吗。那一晚的我，仿佛连呼吸都带着悲伤。我足足三天没怎么吃饭，三天后我打开手机收到了上百条九九的QQ，虽然她平常成绩和我差不多，但是这回也算是超常发挥，上重点毫无问题。”
“她看我一直没回可能已经猜到了我这回的情况，一个劲的安慰我。满屏都是什么没关系啊，哪怕不是重点也挺好的，还有哪怕我实在不满意自己的成绩打算复读，她也愿意等我一年。”
寿司师傅右手从旁边备着的一个饭桶里舀起适量的饭团，手腕发力向上一挑，米就精准地落在了他的左手。然后他的右手如影随形一般跟上，用两只手指在饭团上一挤一捏，然后手指轻轻划过芥末在饭团上一滑，芥末在饭团上留下了好看的绿色拖影。他再从另一边拿起刚刚才片好的金枪鱼片，盖在了饭团上。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二天我妈和我说她们决定送我出国。说他们其实已经有这个想法很久了。虽然这并不像她们告诉我其实我是个隐藏的富二代那样令人激动，但是至少又给了我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而且我终于可以远远地离开这个家了，远到连节假日都有着不回来的理由。也终于可以远离这个歇斯底里的母亲和一无是处的父亲。这个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我恨不得马上就能远走高飞。”
“虽然这就意味着我和九九即将异国，但是九九和我说她可以为了我去上海纽约大学。那年上海纽约大学刚刚成立，录取分数也不高，而且因为上海纽约大学和美国纽约大学有合作项目，她也可以入学后就着手申请去美国纽约大学的转学，这样我们就能这里相见了。”
“所以这就是你当初申请哥大的原因吗？”知奈美问道。
程墨点了点头，“对。我真是很好看透不是吗？当时为了更好地陪着九九，我放弃了离家近的英语辅导中心转而去了上海，那时候她们还没开学，我只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终日与单词和听力为伴。我还没从因高考失利而产生的那种自我怀疑中走出来，就投入了另一场与托福和SAT的拉锯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