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九号从世界上消失了(5)

“九号。”
“怎么了，先生。”
“谢谢你。”
我拥抱它冰冷的钢铁身躯，从那天起，九号就是我的朋友了。
勇敢，忠诚，有点聪明又有点蠢。
我以为所有的九号都是这个样子。
重启
冲突之后的不思议意料之外的平静，九号们得到了它们想要的权利，比如生存权，再比如面对虐待主动脱离主人的权利，大多数人类也都愿意作出妥协。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先生，还记得吗？海面再怎么平静，海底永远都在不断汹涌。”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在悄悄行动着。
“先生，你知道的，人类不曾真正信任过智能生命，所以在每个九号身上安装了重启设定，启动方案大概只有一部分人知道，这就足够了，成功之后会是一个崭新的不思议。
当然，九号们也不是傻瓜，它们不会察觉不到。计划没那么容易成功的。就算无法阻止，它们也会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难道是和人类同归于尽？”
这句话纯粹是个玩笑，说出来用来缓和气氛的，但我的九号，它停下手头的工作，很严肃地回答我：
“很难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会吧，我们可以做其它尝试，犯不着非得打起来。”
“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希望，不思议已经和平太久太久了，细微的冲突会一点点积攒起来，现在正是爆发的临界点。
先生，你最好在暴雨来临前离开，像约翰那样那样。”
故事
“传说大地上曾有种种灾难，一颗流星坠落下来，激起数千米的尘土，飞尘遮天蔽日，带来一千年的黑暗，流星带来的火种让地面燃起大火，火焰滔天，让这世界整整烧了十万年。
一千年的黑夜杀死了几乎所有活着的东西，十万年大火吞噬了剩下的那部分，而不思议，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先生，你不喜欢这个故事。”
“嗯。”
“要我重新讲一个吗？”
“嗯。”
它合上书本，沉默了一会儿后，用细水长流的语气开始讲了。
“在深不见底的山洞里生活着一只叫约翰的小熊，它每天无忧无虑，山洞有吃不完的蜂蜜还有味道很好的山泉水。”
“山泉水是什么？跟湖水不一样吗？”
“就是山上的泉水啦，会自己咕噜咕噜冒泡的那种。”
“那吃不完的蜂蜜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吃不完呢？”
“因为山洞里还生活着很多蜜蜂。”
“蜜蜂们为什么愿意跟约翰分享食物呢？它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先生，你这样可没法儿听故事，听故事就得安静听，我可以继续讲了吗？”
“讲吧讲吧，我听着呢。”
“总之，约翰每天都过得很快活。有这么一天，约翰在玩耍时发现了离开山洞的门，门上写着这样一行字，这扇门只能通过一次。”
“就是说约翰一旦出去就不能再回来，对吗？”
“正是如此。”
“那它是出去了？出去后还会有不限量的蜂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