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脑》(4)

战后，智脑部队的军人，在一年间死了个干净。死亡原因，无一例外都是脑溢血。我和老师都认为这绝不是巧合，问题怕是出自智脑身上，于是向死者的家属提出回收智脑的要求，可惜的是大多数人的遗体都选择了火化，可回收的只有寥寥的几个，最后从仅有的几个样本身上我们找到了致死的原因。
所有样本的体积都比原来大了近二分之一，表层的生物膜不再光滑，出现了凹陷、褶皱，内层生物液浑浊，像是癌变的细胞。“癌变”我与老师为这个缺陷如此命名。“癌变”必有诱因，我和老师利用仿生脑组织做了多组对照实验，最后发现只有同时使用过遥控人工智能和人体强化的智脑发生了“癌变”，并且“癌变”的速度有差异，短则一周，长则一年。
杀人犯，老师在查清真相后，总是和我说自己是杀人犯。那我呢？我就是帮凶。我劝告老师，再自责也没用，人已经死了，与其在这自责，不如先把智脑改造好。一个月后，我们就改造了智脑，将人体强化的功能删除了，并做了民用方向的改造。
老师过世的消息，是正麟通知我的，待我回到老师灵前的时候，已是他死后的第三天。正麟告诉我，老师是因突发性脑溢血死的，并且觉得奇怪，老师没有高血压，也没有心脑血管疾病，怎么就会脑溢血呢？我知道啊，这是自杀啊，老师以“癌变”方式自杀了。
我告诉了正麟老师的死是由于老式智脑的缺陷造成的，但没有告诉他缺陷具体是什么，怕他知道老师是自杀。
老师没有留下遗言，只有智脑这一件遗产。正麟申请智脑的专利，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是老师的儿子。他邀请我加入他的公司，我也同意了，我对老师的死始终深感愧疚。
但我不能原谅他再次将智脑当做一件兵器应用于战场，这违反了老师的遗志。我也是偶然间发现他私下与外国军官有联系，于是找人调查他，结果就查出他私下生产强化脑，卖给了外国军队。
我当面质问他，他却直接说出了实情，一怒之下，我就和他打了起来。又过了几天，我带着研发部的部分骨干离开了公司，另立了门户。
老师的死、正麟步入歧途，让我开始思考，思考：人如何能不犯错，如何能让人没有悔恨的活着。最后我得出了答案，这个世界需要上帝。
三
眼前的影像，让他先是吃惊，后是愤怒，吃惊于来的人是他，愤怒的是得力助手的背叛，两股感情混在一起，成了一句带有怒意的提问：“怎么是你？”
我清楚愤怒的他，就像一个被抢走了玩具的孩子，我则要像一位兄长，平息他的怒气：“先别生气，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吗？”
“好，那就说吧。”我到要看看你要说些什么。
“记得我告诉过你，老师是因智脑的缺陷而死吗？”
“记得，你还说那是因为人体强化功能不够完善。”
“事实上老师是自杀？”
“自杀？”这不能不使他感到震惊了。
“对，老师是在查清智脑部队的死因后，过度自责，选择了自杀。我对你隐瞒了这件事，智脑的缺陷不在于人体强化，而在于人体强化和遥控人工智能，这两个技术的相互作用，导致了智脑发生了‘癌变’。老师本来是不会死的，因为老师的智脑上没有搭载遥控人工智能的技术，可他后来又给加上了，我想就在查清智脑部队死因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