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陌】《秩序日记》（2）（下）(9)

莫妮卡猛地抓住了我的肩膀，吓了我一大跳。她盯着我的眼睛，弄得我浑身不自在，而她脸上那种表情……我差点就想站起来拔腿就跑，但莫妮卡的劲儿出乎意料的大，我动都动不了。
“噗！”莫妮卡突然喷出了一个笑容。她放开我——此时我看到，她刚才脸上那种严肃的表情已经消失殆尽，变成了我最为熟悉的样子。她坐正身子，语气中充满了笑意：“妖姬——我真是小看你们了啊，铸魂者们到底是怎样创造出来像你这样的精灵的？”
“……这不好笑，莫妮卡。”我无语。
“怎么了，哈哈。”她笑了起来，但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说真的，妖姬，我曾经认识魂帝教导过的每一位铸魂者，他们的优秀我很难描述，我觉得他们每一位似乎都称得上魂帝的得意门生。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妖姬，我是真这么想——你才是魂帝最为优秀的弟子，你甚至会成为最了不起的那位铸魂者。”
莫妮卡说话时前所未有的认真，认真到我根本没有任何觉得她在开玩笑的理由。我想说句话，但嗓子似乎卡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不是在调侃你。在我看来，你虽然没有学习过那些高深的法术，但你从魂帝那里学习到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同理心。魂帝当年，也是我们最为尊敬的精灵之一，他即使自己受苦受累，也愿意救助那些苦难中的精灵们。这本来不是他的义务，但他从不推脱，这连我们都感到汗颜。魂帝应该告诉过你们，想要成为最顶尖的铸魂者，最重要的是去体会他人的诉求，因为铸魂者就是为了拯救和守护而存在的。当你能够体会其他人的痛苦和希望时，你已经是一位合格的铸魂者了。
“妖姬，或许在你看来，你正在迷茫着。但在我这样的旁观者看来，其实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只是你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你体会到了这个星域的居民的痛苦，你想要拯救他们，你想要守护那些幸福和美好，这些都是真正的铸魂者最终追求的事物。其实，你一直没有背离自己的信仰，你始终践行着铸魂者的道义。你仔细想一想，难道不是这样吗？”
莫妮卡的话在我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铸魂者的道义，我其实从未想过，但当我琢磨着这些话时，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它居然已经如此深刻地刻进了我的灵魂，以至于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都在遵从它的指引。
陡然间，困扰我多日的疑问烟消云散。我突然明白，我所希望的这一切，正是我一直想要实践的。我想像魂帝和白魂诸王那样，“拯救”“守护”，而我想要为了伊芙莉他们净化他们的故乡，这就是为了这些啊！
头顶的阴云仿佛消散，压在我心中的石头也已经被敲碎。我猛地跳了起来，急急地向隔离带跑去。
“你去哪儿？”身后传来莫妮卡的呼喊声。
“我再去找一次斯嘉丽！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了！”
我从来没有如此急切地想要做一件事情。所谓的宇宙苍生，所谓的天下太平，说穿了都是为了自己身边那些真正懂得和在乎的人与事。此刻，我不想为了它们，不想懂得它们，我只想为了能在这个星域获得幸福的精灵们。我只想要拯救，我只想要守护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