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陌】《秩序日记》（2）（下）(8)

“……没什么，只是……”我犹豫了一下，“我想为这个星域的精灵做点什么。你或许会说，铸魂塔帮助精灵们清理污染，已经是在帮助他们了，但……我总是觉得……还想再做些什么。”
“比如，净化隔离带？”莫妮卡了然，但随即她又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沉默了。我这段时间的思绪总是很混乱，混乱到甚至不能整理。我想做某些事，可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莫妮卡，”我说，“你能听我说说吗？”
我缓缓地讲述着。我把结识伊芙莉之后所想的种种一股脑地讲了出来，包括我的疑惑，我想做的事，还有我不愿意经历的东西。我甚至顾不上语言的连贯和逻辑，讲的语无伦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莫妮卡安静地听着，注视着我，偶尔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些话，你从未告诉别人么？”当我描述完毕时，她慢慢问出了这句话。
我点了点头。或许是由于过去的经历，我很少向别人倾诉我的想法，更多的时候都是自己承担这一切。
莫妮卡的神情像是在斟酌着什么。此时她的面孔已经不像平时那样，而是蒙上了一层严肃。她拉着我在一旁坐下，直视着我的眼睛。
“妖姬，”她问道，“你刚才说，你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你依然想为这个星域的精灵恢复家园，没错吧？”
“嗯。”
“即使大部分的居民不能接纳你们。”莫妮卡又补充道。
“是的。”我在这一点上并没有迟疑过，“即使只是伊芙莉的那些话，也足够让我去做这一切。可是我并不懂得故乡和亲人，我甚至未曾见过那么多的美好事物。我的过去被追逐力量填满，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当我有足够的机会去了解这个世界，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有什么样的目标。伊芙莉对我说的，还有我在伦纳星域见证过的一切，让我隐约之间有了一个目标。但现在我还是在迷惑着，一边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一边问自己为什么。相比之下，别人的非议和不认可……都已经是小事了。
“我没有心怀苍生这样的气魄，也没有立下拯救众生于苦难的志向。我站在白魂的阵营，我知道自己的选择，但这些话语太空太大，它们解决不了我的疑问。魂帝曾对我说要我守住这颗心，但现在，我连这颗心是什么，都不知道。”
莫妮卡没有立刻回复我。她脸上的神色仍然是严肃的，但我明显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惊讶已经代替了一切。
“……妖姬，”好半天后她才开口,“是否有哪位魂王说过，你……总有一天会超越他们之类的话？”
“……没有，但魂帝说过。”
“你说了什么，让魂帝这么说？”
“呃……”这话可真是有点难为情，当时我可是在评价精灵王这个团体啊，把评论说到脸上？“我说……我认为你们是天之骄子，不曾……体会过我们这种……平凡精灵的痛苦，但同样的，我们也……也很难体会到背负庇护万千生灵的责任压迫肩膀的疼痛……”我吞吞吐吐地把话挤了出来，“这是我们还是对头的时候我对魂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