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陌】《秩序日记》（2）（下）

被紧急召唤到不久前发现的千魂要塞附近时，我看到的是一片混乱。漫天都是飞舞的黑与红，烈火与烟雾笼罩了整个要塞，无数的死灵啸叫着向外涌去，将冲在前方的战士和惊慌逃窜的居民吞噬，连骨头也不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腐烂的味道和化学制剂燃烧后产生的毒气使人大脑眩晕，根本没有任何呼吸的余地。我能做的，只有尽力运转起全部的力量拼命抵抗着，延迟着阴影的扩散。大脑是一片混乱，只有身体本能地对这一切做出反应。
被称为“神灵”的谱尼匆匆赶来。他以圣灵之力作为引子，指引各处散落的战士阻隔污染。不知过了多久，这阴暗的影子终于停止了它侵略的脚步。众人立刻行动，在要塞的各个方位建立起一道道隔离带，阻止它卷土重来。
当我满身疲倦地回到铸魂塔时，无烬惊讶地看着我。“你看起来虚弱。”她担心地对我说。
“我没事。”我不想让她担心，强行忍受着过度消耗带来的乏力，“我……有点累……”
回到屋子里后，我一头栽倒在床上，甚至没有什么准备便失去了意识。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状况，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之后的一切。
当我醒来时，一张纸条出现在了我的床头柜上。“如果醒了，来找我看看吧，你回来的时候脸色白的吓人。”这显然是无烬的字迹。
我感觉自己恢复了力气，慢慢爬起来，稍微整理了一番便走了出去。推开门的时候，我有些诧异地听到了外边隐约的骚动声。
铸魂塔内一向十分安静，能传到这里的吵闹声还真不多。不过，我很快便明白了缘由——我走到魂塔下层时，眼前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担架或床铺，不少精灵穿梭其中，浓重的药剂味道和法术残留弥漫四周。我有些困难地从人群中挤过去，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妖姬！”耳边传来的声音将我的脑袋拽了过去，无烬出现在我面前。“你怎样？”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还好吧？”
“睡了一觉好多了。无烬，这是？”我问道。
无烬转向四周，叹了口气，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睛下边是一片青黑。
“这是……大爆炸的伤者。”她说,“就在你回来后不久，联军成员就陆续送来了不少重伤的精灵。他们大多被亡灵侵蚀，其他地方的医生难以救助他们，只有铸魂塔有相应的技术能剥离这力量。我们在这里临时建立了医疗所，用塔内的力量抽取他们身上的污染。我们看你回来的时候太累，也没叫你，现在大概过去了快一天吧。”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躺着的精灵身上。他们大多面目发黑，神情呆滞，无力瘫倒在床上或担架上，偶尔有一两个清醒的，也被法术束缚着，不时发出一声声低吼。在他们中间是联军的一些负责医疗后勤的精灵，每个人手中都有特制的符文，不停走来走去，吸附着伤者身上的气息。
“我也来帮忙。我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怕这种力量。”我立刻对无烬说。
无烬点点头：“我把符文给你。”她又看了看我的脸色，这才从身上摸出一块手掌大小的牌子递给我。“不要勉强自己。”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