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索悲恸的小丑(7)

他们，为什么在哭？
嗯？那个人怎么了吗？
死了？
死了的话和睡觉有什么区别吗？
再也不能陪我玩了？
再也不能给我讲故事了？
讨厌。
好讨厌。
我不要这样。
我不喜欢这样。
喂，你醒醒啊，过来陪我玩啊。
喂，我在这里啊，所以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
喂！
……
这就是那个时候，我心里唯一所想的事，没有一丝的悲伤。知道那个人再也不能见我之后，我一个人跑到了广场上，好奇怪，我的朋友们都不见了。
哦哦，他们不是不见了，刚刚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在我的家里呢。欸？为什么在我家里？刚刚我叫他们一起玩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错事吗？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怎么，没有哭？
我还记得，看见他们来我家的时候，我好高兴，当我笑着蹦蹦跳跳地跑到他们面前时，他们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你怎么，没有哭？
哭？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没有哭？
好奇怪啊，我为什么要哭啊？
你怎么，没有哭？
没有哭就是没有哭啊。
你怎么，没有哭？
喂！我为什么要哭啊！
你怎么，没有哭？
……
你怎么，没有哭？
你怎么，没有哭？
你怎么，没有哭？
你怎么，没有哭？
你怎么，没有哭？
你怎么，没有哭？
你怎么，没有哭？
…………………………
你为什么，没有哭？
那时的我，突然察觉到这句话里掩藏着的恶意。我看着那些平时一起玩闹的朋友，却感觉他们慢慢地变成了什么别的东西，扭曲着脸庞，用凶恶得发绿的眼睛看着我。
一定是错了，一定是哪里错了！我吓得跑出了家门，在雷声里拼了命地向前跑着，什么都不管。
就这样跑下去吧。
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吧！离开这里，离开那些奇怪的东西！
恐惧与体力的负担压得我喘不过气，直到一块空无一人的水泥路广场，无力的疲惫感才让身体停了下来。那句话像个诅咒一样在我耳边阴魂不散，我紧闭着眼睛，双手用力地捂住耳朵，听见的，却还是夹杂着雷鸣的恐怖回音。
你怎么，没有哭？
不哭有什么错吗！我完全哭不出来啊！我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想哭啊！
“这个时候的话，人应该要哭的哦，小轩。”紧闭的黑暗之中，那一天的场景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回想起那个宁静的夜晚，那时候没有开灯，桌子上的蜡烛还在微弱地发着昏暗的光。
“因为人死了的话，就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啊。你摸不到他了，也不能再听他给你讲故事了，他虽然喜欢你也不能再抱你或者陪你玩了，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不好的一件事吧，所以如果有人死了的话，大家都是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