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误——饮酒(3)

“你的酒量也忒浅了，瞧我的。”石青璇把头一仰，提起了葫芦，小嘴一张，一股浑浊的液体便从空中顺势流入口中，只听见她的喉咙咕噜咕噜地响着，不一会儿，葫芦里就淌不出一滴酒了。舐了舐嘴唇，回味一番后，她便心满意足地往后一倒，躺在了舟子中，葫芦则滚到了一旁。
等到夜幕降临以后，船儿已离开街市荡到了一片芦苇丛里，彼时，繁星满天，波光如练，河里偶尔传出鱼儿吐泡的声音，风一吹，有早开的苇絮便随风漫舞，空盈似雪。
江北亭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细细打量着熟睡中的红衣女子。
芦苇枝条的细长暗影在她明洁的脸庞上浮动，她的表情静谧而安详，随着均匀的呼吸，覆盖在眼睑上方的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起来。
江北亭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石姑娘，白日里的飞扬洒脱，星空下的柔美静娴，究竟哪一个才是你呢？
不过——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觉得这样沉静不语的她也很美，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兽。
“师父，你怎么来了？”石青璇忽然睁开了眼睛，迷迷茫茫中，她似乎看到了她师父。
“石姑娘，你醒了……”“师父”温柔地笑着，注视着她。
须臾之后，她的眼皮又缓缓地合上了。
江北亭淡淡一笑，然后，以手为枕，在她的身旁躺了下来，满天星河映入眼帘。
“师父，璇儿答应你，等办完这件事，我就立刻跟你回竹林小筑，以后再也不四处乱跑了……”
不知为何，江北亭的心陡然间划过一丝的痛楚，他转过头来看着她，却发现石青璇的脸庞已被泪水打湿，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石姑娘，你的心底又藏有什么样的伤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