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守望者-The Watcher(5)

从前的海面，是死的，任凭我奋力地呼喊，哪怕把肺里的所有空气通通吐出去，它也只是淡漠地重复着一起一伏的机械动作。但现在，无论我如何去吹奏那一段呼唤，波涛的起伏似乎总会循着节奏，像是一群深深融入其中的听众。
不知不觉间，竟加入了一位特别的观众。直到我停下来休息时，艾琳才从水里冒出来，踏着浪花上岸，凑到我面前笑着说：“叔叔，你吹得真好听呀！”
我也笑笑：“我父亲教我的，应该也是他创作的吧。我们吹的呢，是守望者的呼唤。鲸歌唱的又是什么呢，艾琳，你知道吗？”
艾琳想了想，撅着嘴说：“我是不太清楚啦……要不这样吧，下次有机会我可以让斯卡蒂姐姐唱给你听。”
“斯卡蒂？”我顿了顿，继续说：“就是那天的……”
“是的。”艾琳点点头，一边向我身后看去，“那天没吓到你吧。其实斯卡蒂姐姐人很好的，她只是不希望我们和人类接触，而且不怎么喜欢说话。今天她有事情，我就偷偷溜出来了。其实，关于‘守望者’的事我只听族里人说起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呢……啊，应该说是第二次了。叔叔，能带我看看吗？”
我欣然答应了她。我首先带她到灯塔上看海，她大概以前连灯塔都没见过，更别提在这样的高度看海了。她站在灯塔的最上层对我说，这样的海和海底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海底下是看不到波浪的，海底下看到的阳光也完全没有这么明亮。
我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以后什么时候想看了都可以来找我。
这算是在骗她吗？我的脑中闪过一个疑问……大概吧，但……也不好说。
艾琳在灯塔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尽兴。说真的，我也想体验一下从深海仰望海面的感觉了。以前我从未尝试过，将来应该也没有机会了。
我带着艾琳走下灯塔，她又嚷嚷着要看我住的地方。我实在受不了，就接着带她到灯塔后的小屋。小屋一共就一层，三个房间，其中一个还被我当作仓库用了。小屋里还能有点意思的也就剩那几本书了，不过艾琳对它们没有多大兴趣，瞧了一两眼就让我再带她四处转转。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岛就这么点大，无论我怎么绕，总归绕不过这里。艾琳低着头，拘谨地站在我身后，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面前露出半截青灰色的石头，半截埋在土里。石头的表面布满了苔藓留下的烙印和海水冲刷出的道道纹路。它是一块礁石，被人为搬到这里，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石头前的土地有一块十分显眼的凸起。
“我的父亲，他就葬在这里。”我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到安眠在此的人。
“为什么……不用海葬？”艾琳看着那块连名字都没刻的简陋石碑。
是啊，海葬。那应当是每一个“守望者”的归宿——找一艘小木舟，稍微凿漏一点，放上尸体，然后用木板盖住船身，再用绳子固定，防止尸体浮上水面。有必要的话，还会用几块礁石来配重，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放，也不用放。最后，当海水退潮时，装着尸体的小舟在海浪的带动下远去，一点一点下沉……
“大概是，因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