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守望者-The Watcher(2)

“叔叔，你是‘守望者’吧。”
藏在灵魂深处的什么东西挣扎着，刺破了厚厚的茧膜。我想回应她，但含混不清的杂音在胸腔里轰鸣，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时隔多年再度启动。
“你怎么知道‘守望者’的？”我努力发出声。
她盯着我看了半天，一脸不解的样子：“就是看灯塔的人嘛，‘守望者’……你们不都是这么自称的？”似乎在她的认知里，“守望者”就应该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称号。
我越发感到疑惑，也对她更加好奇了。伸手指了指逐渐靠近的木船，我接着问：“小姑娘，你这样子过来，爸妈不会担心吗？”事实上，我是想让她把父母也叫来。我急切地想要知道他们为何会了解“守望者”。我也突然希望能见见其他人，说说话。除了水中的倒影，这么多年来再没什么能告诉我一个人该长什么样子了。
少女歪着头想了想，掩着嘴笑道：“叔叔，你搞错了。”她忽又不笑了，神情严肃起来，“我的家人不在那艘船上，那船上只有孤独的灵魂。我是在送它回到陆地。”
如果仅仅是那句“孤独的灵魂”，我大概会对她产生更多的认同感。
“你是……”我瞪大了双眼，老迈的心脏骤然提高跳动速度，奔涌起来的血液几乎要把这副残躯撑破。传说，迷途的船舶有守望者指路，而丧身海上的人们，他们的灵魂另有人来引渡……
“深海守望者。”我颤抖着双唇，艰难吐字，记忆在脑海中不断翻涌。
“嗯，我们确实是有这个叫法啦。”少女点点头，“叔叔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艾琳。”
这时，我听见水面传来了异样的响动。寻声望过去，一个身影正逐渐冒出海面。
不用想也知道，深海守望者，或者说，深海族、“阿戈尔”。她同样穿着黑蓝色的奇异服装，戴着一顶有两个尖角的深色帽子。让我很在意的是她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以及血红的双眼。那双眼睛似乎很特别，像是有什么其他东西深藏其中。
“艾琳，回来。”她冰冷地开口，身旁的水流收敛了浪花。艾琳低低地应了一声，虽然目光几度向我这里飘过来，她还是慢慢地向海中走去。海水没过她的脚踝，然后是膝盖、整个下半身……当只剩下一个头还露在水面上时，艾琳又回头看了看我，然后一下扎进水里，失去踪影。
那位深海族女性从始至终都不在看我，她的视线仿佛聚焦在更远更远的地方。即便如此，那股凝重感却是切实存在的，似乎充满杀气事实上又毫无敌意。
“守望者，”她停了停，继续说，“没想到今天还会遇到。”我咧着嘴，勉强笑了笑。
“你对海洋有多少了解？”我说不出话，在心里暗暗给出一个答案。
“你根本不了解海洋！”她突然加强了语气。有那么一瞬，我感觉，这片海洋也在震响。
她把视线挪了挪。她不在看我，也不在看灯塔。她像是什么都没在看，可那双血红的眼睛却始终在注视着……“不过，确实出人意料。”
她也离开了。我在海边站了很久，反应过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在深海之下生活着这样一个族群，他们长着人的模样，却能够承受深海的深海的重压，天生与游鱼为伴，在水中自由地呼吸。他们被称为，“深海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