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梦》(3)

周九良就觉得眼皮一凉。他坐起来，看见孟鹤堂顽皮好看的脸，没忍住，就亲了上去。
孟鹤堂从羽绒服里伸出手腕，勾住了他，笑嘻嘻的说，“你终于敢啦。”
没有称呼，周九良不知道他到底醉到几分。可也不愿就此去探求。
难得胡涂。
在雪地里拥吻，却不觉得冷。
可还是怕师哥冷。拉着孟鹤堂起来，再醒神，已经翻滚在小屋的床上了。
室外的鹅毛大雪不断，室内壁炉里的烈火由明渐暗，在影墙上随着交缠的影子交相互长，如蛇一样，又似生了羽翼。
干柴的劈裂声，声声脆，唤一声师哥，换一声缠绵。
异国春梦，浓烈且绵长。
第二天，周九良醒来，床铺已空。孟鹤堂不在了。起身穿好衣服上楼，在浴室浣洗，看到镜子里背后的抓痕，内心开心又满足。
并不是梦啊。
下楼，坐在屋子里等师哥回来。从天明等到天黑，没有看到孟鹤堂。
周九良有些着急了，给同行的谢金打了个电话，“师爷看见孟鹤堂了么？”
“没有啊，你俩不是在一起么？”
“不在，我没看见他。”
“哪儿玩去了吧”
能哪儿去了呢？天快黑了。
手机打到没电。周九良上了楼。四处找电源插口，在那副画下看到了。
再抬眼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画。
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呢？
嗯，有。雪女的眉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雪花。
好像，绣上去了一样；又像，昨日的师哥。心头一颤。忽然想起尚九熙的话。
10分钟后，手机开机了。没有新消息涌入。心跳，比照这寂静，像壁炉里跳动的火星。
直到天明，孟鹤堂依旧没有回来。
该回去了。
周九良红着眼给谢金打了电话，“孟鹤堂丢了。我是不是要报警？让大使馆帮忙找找。”
谢金安慰他，“也许是他先走了呢，这里信号不好，到机场说。”
“师爷？”
“怎么了？”
“九熙和我说过这里的故事，那个..”
“别胡说，那小子，嘴里跑火车。你又不是孟鹤堂，怎么胆子这么小了。”
“我怕。”
“别怕，一会儿我找你去。”
周九良来到楼下，看见孟鹤堂的行李箱果然不在了，床铺床盖整齐，火焰不熄，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难道谢金说的是真的？
电话响了，是前天晚上吃饭的烧鸟店，让取趟东西。想起伞还没还回去。
周九良连忙道谢，给谢金发了条信息，把家门钥匙放在门口圣诞老人端的盘子里。
哪条路呢，好像是一直往前走，天亮了，却似乎失了方向。周九良自诩为认路非常强，这会儿也迷了。
忽然他看见前面的白羽绒服和橙色帽子。
“孟鹤堂” 周九良追上去。前方的白羽绒服没有停下脚步。拐了一个弯。
烧鸟店到了，周九良敲门，门没关。吱呀呀拉开了推门，里面灯火通明，左右看看没有人，周九良把伞插入了门口的伞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