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6)

“哟呵，一个小女孩，还敢这么嚣张。”另一个人也放下手里的男生，向她走去，哪知刚走到一半，小巷的外面真的传来了咿咿呀呀的警笛声，紧接着是一闪一闪的警灯。
两人一听到警笛，忽然间慌了。他们相互确认了一下眼神，然后回头快速地消失在了小巷的尾巴。
他就这样在地上趴着，听着头顶的一系列动响，直到有一双手把他扶起来，很轻地靠在墙上。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讽刺地笑了笑，“又是你。”
“你应该说，‘这回是我’。”女孩笑了笑，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帮了我这么多回，居然有机会帮回来。”
“不稀罕。”
“嘴硬果然是你的特点啊～”
“我卡呢？”
女孩抬头爽朗地笑了笑——是那种真的被一件很好笑的事情逗笑了的笑，“还在想卡呀。不愧是你，脑子里都是钱和数字。”
“你说谁？”
“难道不是吗？”女孩忽然很认真地凑近他，笑着望他，她那水灵透光的眼睛就正正映在他的脑海里，不偏不倚地击中他的神经。
“你说是就是。随便。”他把头偏到一边，不去看她。
她把他扶起来，他挣脱开，往小巷外走去。
“警车呢？”他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得吃力。
“没来。”
“你没报警？”
“哪里来的及。”
“真不要命。”
女孩没再去扶他，直到看着他慢慢消失在小巷的街角，嘴角扬上一抹微笑。
他的卡真的没了。里面是他全部的生活费——正正好好所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钱都装在一个卡里——可能那就是偏执的人特有的执着。
他从警局出来，晃晃悠悠地走在街上，有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他忽然在街上停下来，就这样望着天空。
天空太干净了。他又把头低下来，看地面。
一切太干净的东西，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忽然，他猛地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一回头，看见那个长发女孩就跟在他身后几步的地方，担心地打量着他。
“跟着我干嘛。”他假装吊儿郎当，哪知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把一包药和一些钱塞在他的手里，回头离开。离开的路上，女孩又回头看了他几眼，才慢慢地从街道的尽头消失。
事情传回了联盟会长的耳里。他们查过了网站里的信息，核对了id，发现那人原来是用了假的信息注册了网站。他们是一个有组织的盗骗团伙，已经通过这样的方式抢了好多学生的钱。
会长开始调集学生做网站改善和信息筛查。她没想到，原本为了钻空子而诞生的东西，居然有一天也会被别人钻了空子。
“都说‘网恋’坑比了吧。”会员吐槽着，“就算是合约扯证也一样，本质上还是网恋。”
“你懂什么？这是交易。”会长撮了一口唾沫，“有市场就会有供给。”
他感觉自己最近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
那是在人情冷漠的当代，他头一次感觉到被关怀的温暖。
手机消息叮铃叮铃响着。他没在意。一份份文档、一份份名单发进群里。他没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