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评存】:浅谈写作爱好者如何逾越经典的“禁锢”
广为人知的文学作品,多经历过大众的分享传阅与捧杀棒杀。部分生命力顽强的幸存者,经时间考验、提拔成经典。在革新失败遭受贬谪时,唐代诗人刘禹锡以“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自况,经典作品的情况类似。既然是“金”,势必较有价值与能量,一些写作爱好者、初学者在欣赏惊叹之余,容易陷入敬而远之的“名作禁锢”(姑且这么叫她)。
敬畏强者是人之常情,但在写作这事上让佳作成为内心难以逾越的坎,则大可不必。阅读甚至模仿经典,是路书,也是路径。
与阅读一样,写作也有些技巧和方法。在我看来,能对作品优劣有明确赏析能力的人,无论年龄与受教育程度如何,都有希望写出及格线以上的文字。需要的是学习与练习,相关的资料已经很多(如厄休拉·勒古恩《写小说最重要的十件事》、斯蒂芬·金《写作这回事》关于小说创作的书,麦基关于叙事与剧本创作的心得《故事》等,还有很多作者如王小波、卡尔维诺关于自己师承及写作经验的长短文章),如果真正感兴趣,开始尝试后或许内心可更平静一些。要克服起步或继续做某事的心理障碍,不如从简单的、方向性明确的部分起步。
写作本该是容易的事,和拿工具干活、拿锅铲煮菜类似。文以载道,将“道”延伸到“情”、“故事”,就是不同体裁或体量。需要注意的是,并非所有做菜的人都必须成为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大厨、标准不止一个,从日常的粗茶淡饭开始,从为生存而烹饪的简单初衷出发,一样有机会做出令人尊敬的菜肴。事实上,一些大事件的平凡亲历者晚年所写回忆录,语言质朴平实,感情自然克制,丝毫不比个别所谓科班出身的“大家”逊色。那些老人没有成为“著名作家”、“名垂青史”等不必要的负担,他们遵循的原则可能更简单,实事求是、不添油加醋等。对于叙述来说,这足够了。
曹雪芹创作出《红楼梦》因其有足够的情感想抒发,也为此“磨刀”半生:积攒才华学识、历尽沧桑、用心创作与删改,所以这道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可以理解。但如今多数人不会一生只做一道菜,自然也无需在起跑前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并非提倡无知者无畏,而是无需妄自菲薄。实际上,若真有人希望用毕生精力写一篇文章、一本书,承载自己的观察、思想、情感、生活体验与痛苦,通过系统学习去完善自己的表达技巧、研究与实践故事的“立、续、破、结”,虽能量不一定及《红楼梦》,同样可有其价值。如终年31岁的美国女作家西尔维娅·普拉斯写《钟形罩》,为生计也为自己的抑郁排解,即便单从文本甚至故事看不算出类拔萃,但因其出发点与所营造氛围等,足够算作让人印象深刻的作品。
勒古恩也说,写作是艺术,但首先与最终是一门技术/技巧。从此角度看,多数人都可以写作,至于作品好坏,与对自己与世界的认知、采取的方式方法、用心程度等有关。曹雪芹最初创作时,多半也没想写怎样一本旷世奇书,他考虑更多的或是心中积郁的情与那个适合用来抒情的故事载体。十年多次删改后,才成了后来经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