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第一幕 第七章(2)

“癌症，有本书里这么记载的。那本书我没给你……我这七年也一直在做着关于癌症的研究，探索药物治疗的可能……”
“药物治疗？”洛阳问，“难道可以……用药物以外的……手术吗？”
“记载中的确有手术。癌症的本质是病态、过度生长的组织或器官。但实施难度极高，成功率极低——不过这也是仅有的成功案例。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用药物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老师要怎么研究呢？又没有实验的对象……”
“不，正是因为有，所以我才能研究。”老师突然咳嗽几声，“我就是对象。”
洛阳一时语塞。什么？老师……也得了癌症？“老师，如果真的如此，您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来……您应该休息啊！”
老师笑了笑，“洛阳，我这七年的研究都留在屋里了。等你们回去，把那些资料和记载癌症的书拿回家，就当是作为老师的我最后能传授给你的知识了……”老师再次剧烈地咳嗽，这次没能及时捂住嘴，大口的鲜血被咳了出来。
“老师！坚持一下，我们带你回去！”
“不必了。”老师喘着粗气回答，“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跟你们来啊……走不动了有人扶，不用担心倒在中途……到坟山，就好了……也不需要麻烦大家把我送上来了。”说完，又是猛烈的咳嗽。
“为什么，老师……”洛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如今再面临生离死别，她已经能保持冷静，哪怕是曾经全心全意教导自己的恩师。
“这么多年来也蒙受大家的照顾了。我也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就想安安静静一个人走……谢谢你，洛阳。有你继承和医的名号，我也死而无憾了。”
长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不知所措地躲在姐姐身后。洛阳不再多作回应，她站起身，面向老师，深鞠一躬。
“梨花，真美啊……”和医渐渐闭上眼，“……回家了。”
睡过懒觉的长安，打着呵欠伸着懒腰爬起来，窗外已是一片亮堂。漫不经心地洗漱，吃过姐姐放在桌上的早饭，望向坐在家门前的姐姐。洛阳端正跪坐着，迎着明媚的阳光，安静地阅读着老师遗留的资料。
突然，眼前飘过几瓣梨花。洛阳抬起头，看到长安站在身后，手里轻撒花瓣，落在书页间，落在自己头上。洛阳微微一笑，摸摸长安的头。长安也笑了笑，待花瓣撒完，也坐在姐姐身边。
先什么都别做吧，就这样坐在姐姐身边。
坐多久呢？多久都没关系吧。
一阵风起，吹散了身边的梨花瓣，洛阳的长发也随风飘曳。姐弟俩不约而同地望向梨花飞去的方向，直到那一抹抹雪白消失在视野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