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深月浅】八，雪与苓(3)

“你会给他惹出大麻烦的，所以就留在这里吧。”话音与刀刃一同落下，大名的头颅落地，而雪也喷出一大口鲜血，她失去了重心栽倒在地。
“雪！！”苓抱住倒在地上的雪，雪的眼中却始终没有她的身影。
雪的眼神很温柔，她的目光似乎跨越的时空凝聚在谁的身上。
“真是的，明明才想起你……却马上要死了……”雪吐出大口黑色的鲜血，血液里夹杂着内脏的碎片，“抱歉，不小心把那小家伙认成你了……”
苓的悲嚎与呼唤她听不见，她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已经记不起你的样子了……”
那大概是雪月跟随雪以来，在这个少女眼中见过的最温暖的温度，只是那温暖如同攥不住的沙，渐渐散去。
许久之后，少女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鲤伴……你……是谁？”
雪月不期然听到了鲤伴大人的名字有些意外。
明明目睹了雪经历的一切雪月都不曾与之共情，此刻却悲从心来，她不为雪的死亡而悲哀……
而是，为她临死前茫然的眼神而悲哀。
这让雪月想起了另一个人……不，另一个妖怪死亡的时候。
那个风华绝代的雪女孤独地倒在雪地里，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想着鲤伴大人不愿忘记。
周围的场景随着雪的断气寸寸消散，露出了真实的环境，雪月最先看到的，是队伍最前方战斗的鲤伴。
她知道，鲤伴大人是为她而来。
雪月看向身旁非人非鬼的少女，目光淡漠，或者说该称她为——苓。
看完雪的过去，雪月已经明白了，在百鬼夜行前攻击雪月的“苓”只是一个悲哀的实验品。那源瞑大人一个疯狂的想法，把妖怪身上的畏转移到人类身上，雪月看见时并没有太过在意。
事实上“苓”身上有某种毒药，毒药并不致命，只是将雪月引到这里来，然后雪月便陷入那说不清是记忆还是幻境的地方。
“你的目的是什么呢？苓。”雪月问道。
被呼唤了名字的苓表现的很雀跃，“雪？”
“继承瞑大人的研究的你，究竟想做什么？”
苓很惊讶，惊讶又化作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是复活你啊……雪。”
——真烦人。
雪月不再理她，准备向鲤伴走去，才刚起身便被苓抱住了。
“不行哦雪，不能过去。”苓笑的很干净，“雪现在太弱了，一不小心会被干掉的。”
——真烦人。
但有句话苓说的不错，现在的雪月的确很弱，弱到无法挣脱苓的束缚。
……
——烦死了……
……
既然过不去，雪月也不做无谓的挣扎，她望向战区，与百鬼夜行战斗的是一群拥有着畏的“苓”，虽然不知道苓是怎么做到的，但没想到真的研究出了这样的怪物。
虽然真要算起来，那个极有可能是雪月的雪才是第一批实验品。
“苓”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畏令妖怪们天生反感，虽然单个个体不是很强，但它们都不在乎性命地去战斗。可能因为是人类之躯驾驭畏，又没有神智，所以百鬼夜行的畏对它们也没有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