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求生之道(6)

涂山羽将这雨锦看了半晌，见她只是读书，偶尔饮几口茶，除此之外更无他事，实在无趣。这小狐狸便动了心思，欲往这府内各处玩耍，她想到此处，一颗心顷刻便飞到了院落之内，早不在这陶朱馆中，更顾不上那纳兰二小姐，飞也似地奔到府内园林之中去了。纳兰雨锦合上书页，朝门外一瞥，并无所得，便轻轻一笑，仍旧看书去了。
这京华学府虽是求学之所，可这府内可供赏玩之地，着实不少。这小狐狸涂山羽在府中东游西逛，玩得十分尽兴，转眼便至午时，她见着府内学子纷纷离了教室，汇成一道人流，皆往东方而去。涂山羽这才惊觉腹中饥饿，却想起早上走得急，不曾带着吃食。这眼下正是饭点儿，这众多学子皆往一处而去，想来应是要去用餐之所，涂山羽索性也混入人群，随波逐流，看这一众学生，究竟欲往何处。
涂山羽走了约有一刻之久，果然望见一处大屋，屋上悬着一张匾，大书“庖丁厨”三字，果然是这府内用餐之地。涂山羽暗赞自己着实聪明，急急忙忙进了这庖丁厨，与那府中学子一道排队，谁知好容易排到跟前，她却傻了眼：原来这庖丁厨内皆是凭学生印帖就餐，向来不收现钱，涂山羽虽通变化之法，可这印帖她却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眼见美食在前，自己却只能望而兴叹，着实尴尬。她正要悻悻离去之时，却听得身后有人说话：“这位同窗，想是忘带帖子了吗？无妨，先用我的便是。”
小狐狸闻言大喜，回头一看那说话之人，却又惊得是目瞪口呆，那人一袭青衫，巧笑倩然，不是纳兰雨锦是谁？直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手中接住了雨锦印帖尚不自知，糊涂点了几样吃食，糊涂答谢，又糊里糊涂地被那雨锦引着到了个不起眼的去处，这才回过神来，欲要向雨锦答谢，却又险些说错了话：“雨……余尚不知师姐高姓大名？”
“我是何人，妹妹想来知道，何必再问？”雨锦轻轻一笑，反问道：“该是我问妹妹高姓大名才是。”
“我……我叫涂山羽。”涂山羽听得这雨锦言中之意，顿时便泄了气，只得收了咒法，现了原形，也不等雨锦发问，便将那来龙去脉一一交代：“我哥哥叫我来学你的言谈举止，说是只要学得像了，我想要什么他都答应……”
“涂山？”雨锦沉吟片刻，答道：“昨日云筱归来之时，说是在天海园中遇上了一个自称‘涂山曜’的青丘狐狸，你那哥哥，想来便是此人？”
原来云筱昨日回府之时，为求行事方便，曾将那涂山曜之事粉饰一二，说与纳兰姐妹。云筱掩去此人欲投云氏之事，只说这老狐狸欲求生路，弃暗投明。故而雨锦听得涂山之姓，便猜这小狐狸与那涂山曜有关。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涂山羽听得兄长之名，心头之石顿时落地，连忙抢答道：“咱们是自己人！”
“依云筱之意，那涂山曜是来者不善，可你……”雨锦此言一出，这涂山羽之心顿时又凉了半截，“……你倒不像个坏人。方才你说，涂山曜要你学我的言谈举止，究竟意欲何为？你只要老实说来，我便请你吃顿好的，如何？”
“这……”雨锦此问，直把这涂山羽憋得是满面通红，她那兄长只许了她好处，个中缘由，半点也不曾说与她听，雨锦问“意欲何为”，她哪说得上来？这小狐狸想了半晌，实在是没奈何，也只好老实作答：“曜哥只说办成了有我的好处，至于其他的……他半点也不曾说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