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求生之道

上回书说到，云筱与梓辰循着陈寒之信，往天海园旧林之中密查妖族动向，却意外撞上了个青丘狐妖涂山曜。此妖百般相胁，要往云氏树下乘凉。云筱虽欲设法推脱，可他终究是初出茅庐，实不是这滑头狐狸的对手。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得权且顺了这狐妖之意。
话说涂山曜离了这天海园时，那一众妖魔早已不知去向，偌大的街市，除却稀稀落落几个行人，便只有他涂山曜一人。这狐狸心中暗想，方才云筱嘱他去寻牛三牛四，想来也不过是顺口一说，此刻众头领商议已毕，再去寻那两头蠢牛，又能有何话讲？自己上岛之时携来的三坛美酒，如今尚有两坛不曾开封，而今日与那云公子一番“探讨”，着实痛快，正是开怀畅饮的好时候，何苦去自寻烦恼？至于那牛三牛四……为时尚早，为时尚早嘛！
涂山曜想到此处，便身随心动，大步踏入一片民居之中。这涂山曜在岛上的住处，唤作“尚贤客栈”，距那天海园不过百丈之遥。这小小客栈，虽比不得惠宾楼豪华气派，但其古色古香，却也别有一番韵味。涂山曜遍历山河，早看倦了那些个红尘俗物，倒是这般凡夫俗子不屑一顾的去处，最能称其心意。
这涂山曜到了客栈之内，先与店中掌柜伙计打过招呼，往后厨要了几样下酒菜肴，这才上了楼，走到这店里最大的一间上房门前，扣过三轻一重，便听见门内传出一个少女嗓音来：“来了来了！”
屋内话音才落，旋即便跳出一个娇小少女来，撞入涂山曜怀中。这孩子约莫二八年岁，玲珑可人，身后还拖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左摇右晃，着实引人称奇。涂山曜瞧见这尾巴，眉头一皱，忙把她推进房去，斥责道：“为兄说过多少次了？要你把这尾巴藏好，要让外人瞧见了，可不是闹的！”
“哎呀，曜哥你就是想得太多。”那少女不以为意，反还还嘴批评涂山曜道：“如今这世道，长得好看才是正宗，谁在乎你是不是妖怪，有没有尾巴？我涂山羽，不问走到哪，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藏这尾巴作甚？”
这少女芳名涂山羽，乃是涂山曜族内小妹。涂山曜这海都之行，本是要一人前来，可这涂山羽生性贪玩，一听得曜哥要去海都，便软磨硬泡，硬要同行。涂山曜念及此行凶险，本要拒绝，可又实在拗不过她，便只好把她也一道带来。这涂山羽虽也到了岛上，可涂山曜却整日把她关在客房之中，不允她出门，实在是无趣的紧。
“嘁，你不在乎，有的是人在乎，尤其是如今这海都，被那牛三牛四搞的是满城风雨，各路军士，正愁抓不着‘尾巴’呢，你这尾巴，若让他们撞见，那还不得盘问你三五个时辰？指不定还要给你上什么大刑，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还不打的你吱哇乱叫？”涂山曜有意吓唬他这不谙世事的妹子，不过他眼下心情上佳，索性也不多与这小丫头计较，径直往那桌旁就座，摆开酒菜，笑道，“也罢也罢，今日为兄办成了一桩大事，也不与你一般见识，快，把为兄那女儿红拿来！今宵正该畅饮！”
“你呀，就是活得太久，连现如今世情如何都不晓得了，还扯什么大刑？现如今你上哪找什么大刑去？您老手机使不来，写字还单用毛笔，这世上竟还有你这般的老古董，那也是一桩奇闻了！”涂山羽手上干活，嘴里却还不忘揶揄哥哥。她在房内柜中翻找片刻，提出一坛好酒，两个酒盅来，正要摆上桌时，那涂山曜却伸手把坛子夺去，笑道：“今日用不着杯子，为兄就着这坛子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