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早期冷门科幻小说——《橘帝国》(4)

“罗伊斯，叫我罗伊斯就可以了。”年轻人踌躇了一下，终于露出和蔼而矜持的笑容，他贴近我和我有力地握手，凑在我耳边不远的地方说，“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方便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在我的办公室谈谈。”
他的办公室在四十七层，上去需要乘坐专属电梯，采光很好，可以眺望远处的 哈德逊湾。银灰色的海水被阻挡在遮浪板后，不安地起伏。
我坐在他的桌子对面，他双手交叉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我有些糊涂了，您找哈特曼先生到底有什么事？您带来了他最喜欢的酒，这些事很私人的习惯，一般人不会知道，或许......您的家庭和哈特曼先生是朋友？”
我摇了摇头：“我来拿我的钱。”
“您的钱？”罗伊斯露出了惊诧莫名的笑容，他摊了摊手表示无奈，但是我能觉察出他笑容里的愤怒。他这是觉得自己被耍了，任何人都会这么觉得，他的耐心已经很好了。
“四亿九千六百万股CG ORANGE股票，由大马士革德尔塔银行开具担保书，它被冻结在您这里，我现在需要用钱了。”
罗伊斯的愤怒终于明显地摆在脸上了：“我不明白您在这里说什么，但是我必须说我很忙，如果您需要一个个人金融业务的助理，我们楼下就有一间不错的银行......”
"9067,4111,7027,8700,1221,7831,2317,6759。"我缓缓地吐出每一个数字。
罗伊斯一下子呆住了。随着我每报出一个数字，他的神情就变得更加怪异，我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忙着在桌上找笔和纸，他在一张纸头上匆匆写下了这些数字之后对着那张纸头瞪视。
“不必数了，一共是四个零。你应该知道大马士革银行个人账户的开户规则，只有极少数的账户会有四个零出现，全部是匿名账户。四个零的账户意味着我无需提供身份证件，我自己就是证明。”我说，“你在哪里拿的学位？”
“哈佛，哈佛......商学院。”
“很好的学校，现在运用你的金融知识判断一下，然后请代我通知J·G。”
我现在很轻松地走在哈特曼大厦的底层。我身后的警卫在二十英尺外跟随我，不会靠近，也不会远离。
我知道我已经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其实我并不觉得和J·G·哈特曼碰面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只不过如果让J·G知道我来了会是个难事。而那个叫罗伊斯的年轻人核对了32位的账户号码之后，已经急急地离开了。我告诉他我要在这栋大厦里转转，顺便等他消息。
通向议会大厅的牌子上写着“迈克尔·斯考特博士”的字样，会议的标题是《为什么必须剪断橘子的枝条》。我觉得有些兴趣，于是悄悄打开了会议大厅的门。
“橘的网络完成的一刻，就是经济学家们失去一切的时候。你们明白你们在纵容什么么？那是魔鬼！是魔鬼！橘已经具有了捏住人心的力量，当橘的独立网络也铺设完成，它就再也无须借助互联网，它活了！人们会不断地把钱投向它的嘴里，而它根本就是完全独立的，没有任何法律可以限制它，更没有一家公司可以与它竞争！它会在你们鼓吹了多年的自由经济体制下建立起它的帝国，这将是一个以公司为名的彻头彻尾的中世纪独裁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