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早期冷门科幻小说——《橘帝国》(2)

“那就这样吧，墓地请为我保留，预付金少了一些，下周我通过银行划账过来结清。”我说。
“可别忘记了，这里的位置很紧俏的，晚一点也许就没有了。”
“没问题的，”我拍了拍身边巨大的旅行袋：“东西寄存在这里吧，安全么？”
“随您什么时候来取，我以一个老兵的荣誉起誓。”老人站了起来，对我行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军礼。
我向他回礼，吐掉了烟蒂，空着手下了山坡。
“嗨，你是要去纽约么？”老人在我背后喊，“出去在四号公路的交叉口，有地铁直接到。”
“谢谢，”我对他招招手，“新泽西我很熟。”
我眺望远方视野里的一小片铁灰色，那是哈德逊湾，在铁灰色的海水包围中，同是白色的遮浪板正在缓缓升起，像一条带子那样环绕了建筑林立的城。我需要两个小时乘地铁才能到达那里，我口袋里还剩下十二个美元，正好足够我买一张地铁票。
说实在的，那个旧情墓地的预定金还真贵。
一
哈特曼大厦。
晚四点五十分。
只是一栋三个立方柱构成的巨大建筑，一个一个叠放起来直冲天空，每两个立方柱之间很随意地交错了一个角度，外壁是简约的金属灰，像是孩子搭积木的成果。不过站在下面看去的时候，它确实别致而现代，刀一样的线条让这座大厦带着一股独有的锋利。这是经济学家的锋利，大厦另外一个名字是“联邦金融等价物交易中心”，它的主人J·G·哈特曼在二十四年前建起了它，说我从此就住在联邦的金库里了。确实如他所说，数以万计的金融学家在里面工作，每年有价值上万亿美元的金融等价物在这里交割，联邦军队专门有对空导弹保护这座大厦。
我站在大厦下，现在是冬天 ，赤红色的阳光从南边的海上平铺过来，不多的几个人围在大厦的喷泉边。
音乐声缓缓响起，平静的水面出现了搅动，继而纤细的水流逐一地喷上天空，像是管风琴的管子。它在演奏一曲肖邦的《夜曲》，水柱摇摆起伏，像是新发的枝条，淡淡的绿光从水底透上去，把整个喷泉映成碧绿色。主喷泉开始工作了，强劲的水流一开始就伴随最强的音符，水沫冲天而起，达到一百米的高度，在那里它分崩离析为一片水雾。
朦胧的水雾背后出现了可爱的卡通橘子旋转着，“CG ORANGE”的标志清晰温暖。
“CG ORANGE,CREATION FOR LIFE.”悦耳的女音仿佛悬停在空中。
海风吹来，湿冷得让人不由自主地哆嗦，我想我必须得再快一些了。我已经没有现金了，还有一张额度用尽的信用卡，这样我甚至无法解决今晚住宿的问题，纽约是个很贵的地方。
"对不起，您有预约吗？"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孩极有礼貌地对我微笑。
她大概只有二十岁，一身浅灰色的亚麻套裙，是价格不菲的货色，贴身的裙子绷着她紧致修长的双腿，脸蛋却像孩子一样圆润柔和。
“没有。”我只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