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者》其之一 恪守(2)

“梦魇虽然畏惧蛛丝，但它们十分灵活，想必你也领教过了。所以你需要射出更快、更大的蛛网来提高抓捕的成功率。这是你精神力的证明。但实际上，这只是对织梦者最有利的办法，如果为了完成工作，你用蛛丝缠绕成一把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消灭了梦魇，就算完成任务。只是这样，梦魇吞噬的精神力就会消散，你就要耗费额外的精神力去修补梦境。”叶哥继续了他的说教，“你现在对蛛丝的控制还不熟练，精神力也不够强大，所以必须用蛛网的方式进行，这是为了你好。”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回想起前一天晚上的情景。
刚开始，是我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明明火焰就在眼前，我却感受不到温暖，但同样的，洞穴内也并没有多冷。而后就是一阵风，篝火熄灭，我在阴暗的洞穴中拼命奔跑，身后是数不尽的蝙蝠。它们没有眼睛，但感官异常敏锐。我能做的，只有尽全力用蛛丝护住身体，不让他们的牙齿攻击到我，另一只手找出间隙射出蛛网，抓到几只倒霉鬼。所幸梦魇够多，随便出手，拼运气也能得手几次。
而后我渐渐掌握了一点规律和技巧，局面开始逆转了。它们飞得快我就放它们走，但只要进入射程，我就可以十拿九稳地捕捉到，然后牵扯回蛛网包裹住的梦魇，一握而碎。
正当我“杀”得起兴时，叶哥告诉我，时间到了。下一秒，我就进入了沉睡，直到今早醒来。
“其实现在，你就可以抛今天的硬币了。”叶哥提醒道，“没必要拘泥于定死的十二点，比如说，手抖了可能也会晚几秒不是？”
我点了点头，掏出硬币弹向空中。硬币在翻转，带着空气一同震动。我盯住它，一边准备好用手背接住，一边默念：正面。
硬币落在手背，我挪开盖住硬币的右手，看到蜘蛛图案时，我轻笑了一声。
“蜘蛛的话，我帮不了你什么，一切要靠你随机应变，但你做了些什么我都会知道。记得在别人的梦境里出没时要换成蜘蛛形态，我知道你不愿意，但为了不产生麻烦，还是这种不起眼的小虫子更方便行动。”
叶哥说完就消失了，“入梦”结束，数学课从中断的时间点再度继续。
我看了看周围的同学，没有人知道刚才就在他们身边发生了什么。
是夜。
我很快的完成了当天的家庭作业，这得益于前一天晚上梦魇的“滋补”，我的精神力异常充沛，一天的课程和作业根本不会让我感到疲倦。
但我知道，这都是为了一会儿更好地工作。
恪尽职守，剩下的交给硬币。我蜷坐在床上，看着手心里亮晶晶的金属圆片默念。
我缓缓阖上双眼，右手攥紧，无数细长而晶莹的蛛丝从我的手中抽出，将我裹成一个茧。在完全适应了这个过程后，我反而开始享受这种被包裹的感觉。
念头一转，我化作一只五彩的蜘蛛趴在蛛网的中心，感受着丝线传递而来的信息，判断着今天该从哪里开始。
一个小男孩哭着抱怨棒棒糖是止咳糖浆的味道，而他的妈妈却无动于衷，男孩哭得越发伤心。我悄悄地爬过去，把棒棒糖变成了一把王子的宝剑，男孩就立刻破涕为笑，开始向妈妈炫耀自己获得的新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