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无痕 第十八章(2)

“你疯了。”傅红雪看着双目赤红的朱厚照平静道，他不懂什么叫由爱生怖，只是觉得面前的的这个朱厚照不似平日所见的那么不可一世了。 
朱厚照看着傅红雪毫无波澜的黑眸，感觉自己是在同这个闷葫芦废话。再想到赢稷刚回宫安顿不久，他还是回去陪着要紧，朱厚照站起来道：“你不招也无妨，那就在这里好好玩上几天。”
说罢，朱厚照负手离去，同行的人低眉顺眼的跟上。
囚室里只剩傅红雪一人，很清静。他暗暗运功一周身，好像恢复了些许力气。
又试着动动，身上的锁链叮哐作响。在外看守的几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吓得汗毛直立，生怕这个杀神闯出来，之前一战可不知祭了多少弟兄的亡魂。
傅红雪落狱，赢稷回宫，齐府恢复了平静。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门口的两盏描着“齐国公府”字样的灯笼里，幽微的火光明灭不定。
室内烛火昏黄，齐夫人守着床上梦魇不断的儿子，已经一整夜未曾合眼。
“陛下！”
齐衡梦到黑衣刺客将刀刺向赢稷的心口，大叫着要扑过去。他身体一颤，脱离了梦境，双眼无神的看着头上的床幔好一会儿，才想起刺客均已伏诛。
只是昏倒前，他确实看到赢稷身上鲜红的一片，也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
齐衡翻身就要下床，齐夫人一把把人按下，才发现儿子竟然轻的像纸：
“衡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快躺下，御医说你要静养。”
“我，我去找陛下，不知道陛下怎么养了。”齐衡看到母亲正担忧的看着自己，解释道。
他忧思过重，身体本就没有养好，哪里还经得起折腾。齐夫人心疼的将双手覆上儿子冰冷的右手，宽慰他：“上天庇佑，陛下只受了些皮肉伤，人已经被摄政王殿下接回宫里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齐衡如释重负，“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齐夫人看着又哭又笑的儿子忍不住又含泪，这孩子将忠孝节义看的比自己还重，而赢稷于他是君亦友，如果赢稷真的出什么意外，他恐怕真的会舍生取义。
母子二人都没有再说话，齐衡心里牵挂着事，最后还是问了出口：“母亲，可查出是什么人要行刺陛下么？
齐夫人不是普通内宅妇人，她平常也会协助齐国公打理前院的一些事宜，有些事她也是清楚地，所以齐衡有此一问。
齐夫人踟蹰了一会才道：“你父亲他，受摄政王之命捉拿了傅红雪。”
“什么？怎么会是他？这不可能。”齐衡立即反驳道。
且不说傅红雪的动向一直在他的监控下，就算他真的是意图刺杀秦王的刺客，在赢稷住进齐府这段时间，他就有无数次动手的机会，何必等到今日才大张旗鼓动手呢？
其中疑点重重，朱厚照怎么能如此草率的抓人？
“我去见父亲。”
齐衡说着便绕过插屏就往屋外去了，齐夫人起身追上两步，冲齐衡的背影喊道：“傅红雪已经打入天牢了！”
齐衡身形一僵，回头看向母亲。齐夫人攥紧了手帕，继续道:"他拒捕，杀了数十位御林军，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