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与风信子chapter3(6)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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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故事就此结束了？不，才刚刚开始。
厚重的乌云要将整个鹿町市吞没一样，月亮已经彻彻底底的被征服了。仿佛世界遗忘了光芒，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道路上，只有我和黑田悟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我始终无法原谅他，背叛林宸独自存活的他。
我已经把包括黑田悟坦白的话语在内的一切证据记录在了录音笔里，黑田悟将会接受法律的制裁，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不明白自杀的人有多绝望，因为我从未想过自杀。但在绝望的低谷里，人就算产生了些许的求生之欲也不算奇怪。大概只有一只脚迈进死亡的人才能理解那股膨胀的求生欲究竟是多么强力的东西。
正因为我无法理解，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交谈。我走在前面，黑田悟走在后面。
他护住左臂，步履有些蹒跚，我减慢速度附和着他。
“有哪里疼吗？”
出于人道主义，我停下脚步询问到。毕竟我在近距离看到了文涛他们对黑田悟进行的群殴，虽然黑田悟跟在我的身后，但或许是在勉强自己？
黑田悟摇摇头，他想要说话，却把自己呛住了。
“咳咳，咳咳。”
“没事吧？”我转身向他靠近一步。
他抬起右掌示意我止步，然后整理了状态说。
“我很好，只是身上稍微有点疼。”他抬头看着我说：“我们继续走吧，太晚了的话，你回家时会很危险吧。”
他的话是想要收买我吗？我不会上当。
“那就如你所愿。”
向他报以冷漠的话语，我迈开步子朝前走去，黑田悟的脚步一点一点的在后面响着。
走到亮着路灯的人行道上，我们的视野终于拓宽了许多，再也不必担心脚下踩到奇怪的东西。
踏在落着秋叶的道路上，枯叶被碾碎的声音从我的脚底传来，然而我却没有听到身后跟着的那个脚步声。
我不急不忙地回过头，看见了蹲在原地的黑田悟，他在离我十步的后边，表情痛苦的捂着腹部。
“休息会吧。”
我一边朝他走去一边说。
“抱歉。”他没有看我，头上渗着冷汗地说。
路过的行人对我们投以奇怪的视线，但我却不在意，只是站在黑田悟的旁边。他看起来非常痛苦的捂住胸口，一会又去按摩手臂，偶尔还抚摸一下服部。看起来他被揍得有点惨，好在骨头没断，内脏也没有问题，不然他就不会在这里了。
我已经如愿抓住了犯人，但我的心里没有半点成就感，更多的是剥夺了干劲的空虚。妹妹已经死了，我连她的遗容都不曾看见，留在我心里的林宸只有5岁，是一个内向又黏人的小姑娘。
害死她的人就站在我旁边，我又能怎样做，揍他一顿？我本来也想，但明白他已经经历了长时间的折磨后，我就放弃了这种想法。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向警察报告我得知的事情，然后将黑田悟交给警察，在数月的法律审判后让他进入监狱。
仅此而已。
我所做的事情无法唤回妹妹，也无法解除妈妈的痛苦，这个事实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改变了——妹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