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与风信子chapter2(4)

“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林诗琪，7班的。”
我将名字写进记事本，这又是一条新的线索。
“对了对了，说到这个……”最左边的男生突然举起手说：“外边不是在说黑田悟和林宸的事情吗，说他们殉情自杀什么的。”
“那又怎么了？”代替说不出话的我，中间的女生问。
“其实在一个多月前，黑田悟曾经来过我们班。啊，我和林宸一个班。黑田悟那时就是来找林宸，因为是我传的话所以记得很清楚。那家伙连名字都不记得就来找人，真是个怪人。”
我咽了口口水，这就是事情的开端。秋风击碎干黄的树叶从大开的窗外吹进来，屋顶的吊灯被左右推搡。
“他们说了什么？”
“我哪知道……”
“关于那个叫林宸的女生，你知道些什么？”
本来我不应该问这种问题，但怎么也忍不住。
“林宸啊，挺孤僻的一个人，没什么朋友。我几乎都没跟她说过话，这样看来她和黑田悟挺像呢。”
“林宸没有朋友？”
“对啊。”
我的心里就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涩，林宸没有朋友，那条微信又是谁发给我的？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离放学过去了十分钟。
“谢谢你们，去吃饭吧。”
“老师再见~”
学生们离开了教室。
黑田悟走读，所以现在已经离开了学校。校舍区也变得鲜有人迹，只有一两个孤独的身影穿过校舍楼前往生活区。
我检查完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从漆成黄色的凳子上起身离开教室。
踏在下坡的水泥路上，我再次进行思考。这几天思考的频率已经超过了在校时的频率，再加上对授课的准备和反思，现在的我相当疲惫。像转动过热的加特林枪管一样，我的脑子也缓慢而艰难的运转着。
黑田悟是个内向的人，而且初中时期有过被欺凌的经历。但在初中新的黑田悟粉墨登场，他转变形象变成了加害者。
而他盯上林宸是在一个月前，在这一个月间发生的事情是导致林宸死亡的诱因。而唯一可能知道实际情况的是黑田悟班上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叫做林诗琪的女生，又或者从他写的小说里能找到线索。
对三个人的询问得到的回答总结起来就是这样。
然而这里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这一个月来完全没人发现黑田悟对林宸犯下恶行？又为什么完全没人阻止？
这些问题困扰着我。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已经走过了飘着食物香气的食堂，又走过了大门已经关闭，只剩侧面的小门开着的校园正门。与保安小哥微笑着打完招呼离开学校，在我准备右转下坡时，一个意外的人物正等在那里——是黑田悟。
他穿着类似中山装的校服，里面是校服配套的白色衬衫。他耳朵里塞着耳机靠在一家已经关门的店铺的卷帘门旁边，手掏在裤兜里，眼睛盯马路边绿化植物露出的树根。
我停住了，在他与树根之间的某处。我的理性告诉我不能和他过多接触，但看到那张悠哉的脸后，一切的理性就都灰飞烟灭了。我非常非常讨厌这个人，在心底某处响起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