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何九华的婚后日常（二十四）硕鼠硕鼠，勿食我谷

不管在什么时候，哄何慕一睡觉总是一个艰辛的任务。
小何被老一辈儿的惯多了，养成了严重的小资情调：听歌要听不跑调的，手机外放最好；睡前故事要听有新意的，格林童话统统不要。
——我这哪儿是养了个儿子，分明就是养了头硕鼠！
小何现在还不会完整说话，只会咿咿呀呀地喊爹妈，当即小腿一摊小腚一撅就不干了，张开嘴就要哭，一面儿还意欲翻身向何九华讨便宜要爹抱——人家说话先喊妈，他先会喊爸。
我坐在沙发上剥橘子，朝着何九华梗着脖子数落：“何九华你就助纣为虐吧你，大半夜的赶紧哄你儿子睡觉去！”
何九华抱着何慕一站在客厅地毯上哄着，自觉用嘴叼过送到他嘴边的一半橘子，含糊地答应着，颇为费力地咽了下去，酸得呲牙咧嘴，面目狰狞，抱着孩子进了卧室。
小何跟老头老太太住的时间里没少熬夜，天天精神头儿足着呢。老两口去海南旅游，老头儿自告奋勇看孩子，逮着时间就去楼下和老牌友们欢聚一堂
——啊你问我老太太呢，老太太打保皇去了。祖孙整日浸淫牌桌，以至于何慕一出口的第一个短语都透着那么一股子喊幺鸡的味儿。
好不容易把何慕一弄上床去，已经过了半个点儿了，何慕一睁着单眼皮儿大眼睛，翘首以盼今天的助睡节目。
我看了看钟表，这可叫人犯了难，今儿讲什么？
我扒拉开何九华，把他买的睡前故事书一脚踹旁边儿去，决心自己编故事。何九华眼瞅着帮不上忙，拉过水滴子坐旁边儿去了。
在爷俩望眼欲穿的目光里，我清了清嗓子，开讲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山上有一个庙，里面有一个老和尚在给一个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山上有一个庙，里面有一个老和尚在给一个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
“哇！”
还没等我讲完，躺床上的那位爷不乐意了，张着嘴就要哭，千钧一发之际，何九华马上抱起小何，把第一声嚎叫扼杀在摇篮里。
“哦慕一不哭不哭，咱不听妈妈讲的，”何九华一边抱着孩子坐在床边一边埋怨我，“媳妇儿你这讲的什么？”
我还委屈了呢，明明是童年经典——我跟大耳朵图图学的。
何九华站起来抱着何慕一走了一小圈儿，回卧室坐在水滴上，往我这儿出溜，开始讲他的故事了。
“很久以前，有一群勤劳的小蜜蜂，他们每天都很累，但是很充实，
怀里何慕一咬着手指头听得正起劲儿，眼睛咕噜咕噜转，我坐在水滴子上往何九华怀里靠一靠，也打起了哈欠。
“他们每天都要早上去采蜜，然后傍晚回家，
何九华空出一只手放在我身后，另一只轻轻拍着何慕一。
“有一天，他们出门采蜜，有一只小蜜蜂掉队了，
昏昏沉沉中我埋了埋头，在何九华身上找了个舒服姿势趴。
我满意地想，以后讲睡前故事这活可以不用让我来了，何九华自己一个人编故事就编的很好。
“他的哥哥看见了，想要帮他，
“于是他在小蜜蜂的头顶上大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