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奥格尼斯。——谁人称颂马拉之名?!(2)
“今天这个故事关于一个【忠诚】的世界,特里温…”不同于平日里的随和,上课时的渊博,恼怒时的喝斥,但那天不同以往,他的面目都已在昔日的光影里模糊,但那日话语中肃穆与纠结却被我的回忆牢牢抓住,他好像在回忆某种寄宿着神圣厌恶的事物,有多么值得崇敬,便有多么令人唾弃,二者的程度如此相近,在同一个心灵中互相倾轧,令人痛苦又难以割舍……
“特里温?”我并不知道那是哪,至今仍是如此
“对,特里温。”老先生顺着无谓的稚言重复着,仿佛在借此理清思路,为接续下面的话做准备。
“那是个矿山遍地的地方,那里的生活很辛苦,但至少那里的人很忠诚。”
“他们崇拜神皇,使祂的意行在地上如行在天上,他们认为矿山就是自己家乡对于神皇的意义,于是采矿便成了神圣,特里温不大,好在那里的人也不多,贵族更是少之又少,他们居于地下——他们相信,离矿山越近越神圣,哪怕那矿山具有一定辐射性;他们的贵族饮下矿脉之下的水,精滤后依旧浑黄如故的水,驱赶矿工们去地表饮用粗经沉淀便澄澈如镜的冰溶水和雨水——他们觉得那是缺乏恩赐的净水,只配入贱民跟牛马的口。以此类推,高原上的空气与戈壁上的奔马也不如地底的尘气和畸形的盲眼蜥蜴。”
“他们的贵族这样会死的很快吧?!”我纵使年幼,依旧能分辨到这一步并因此感到疑惑。
“是啊!但那也正是神圣的证明——神皇更想早日见到虔诚者。”
我的欲言又止被老师看在眼里,笑在脸上。
“当然,自杀是不行的。”
其实,贵族们的行为已无限等同于自杀,或者说正是贵族的地位赋予了他们变相自杀的特权?
非常态的逻辑让年幼的我陷入混乱,只得抬头看问老师以寻求答案。
讲述至此,陶醉与讥讽同时出现在了名为埃里恩的老者脸上,使人印象深刻却无言形容。
“最有趣的是那些由于【资格不够】而被迫在放牧,采集,种植与挖矿之间合理轮换的贱民们对自己生来不是【不见日光的世袭贵胄】抱以真心的懊悔与苦恼。”
年幼的我无从理解故事中小小的奇诡世界的运行状态,皱着精巧的眉头,冥思苦想着,却依然没个结果。
就仿佛怎么也拼不好的拼图,不管怎样努力挤凑也还是一次次散落开,不成整样。
故事却不等人。
“神皇是否注意到这些属于自己的灵魂,我不知道,但混沌中潜藏的毁灭大能们确是真切的注意到了这方寸之间的诡异秩序。”
“反逆的,扭曲的,不合常理的秩序首先引起了万变魔君的注意,即使在大术士玩弄世间的万古以来,这个小泥巴球上的情况也稀罕到值得轻手轻脚的把玩,祂轻挥邪杖,这个世界与外界的联系就至断绝,当年的什一税无人收取,贵族们的变异日益加重,贱民们也被夜半的呓语和虚诈的神皇幻象激起了不该有的欲念……”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用细柄手杖敲了敲黑板,具现化出来一个似鱼非鱼,似鸟非鸟,总是正当,又总是颠倒的粉笔画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