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希特：K先生的故事(6)

K先生最喜爱的动物
当K先生被问及，在所有动物中他最喜欢哪一种，他提到了大象，并且是这样解释的：大象将狡诈与力量两种特性统一了起来。这不是那种不引人注目的、足以逃避追踪或者搞到吃食的蹩脚的狡诈，而是将进行大计划的力量供它使用的狡诈。这头动物走到哪里都会留下宽宽的痕迹。尽管如此，它脾气很好，有幽默感。它是一位好朋友，正如它是一个好的敌手一样。它又大又笨重，但是也很迅速。象鼻连最小的食物都能输送给巨大的身躯，坚果也可以。它的耳朵能调节：它只听适合自己的内容。它也会变得衰老，它也会交际，而且不仅仅和大象们。它在各地既受欢迎又让人惧怕。某种滑稽甚至使它有可能获得尊敬。它的皮肤很厚，刀刃会在其间断裂，但是它个性温柔。它会悲伤，它会愤怒，它喜欢跳舞，它在灌木丛中死去。它爱孩子和其他的小动物。它是灰色的，只有成群结对才会引人注目。
它不能食用，它能很好地劳动。它喜欢饮水，并且会变得愉快。它为艺术做了些事：它提供了象牙。
古代
在画家龙特斯特勒姆的一幅画了几个水瓶的结构主义画作前，K先生说道：“这是一幅古代画作，来自一个野蛮的时代！那时人们无法分辨东西，圆的看起来不再圆，尖的也不再尖。画家们必须重新将这些整顿，并且给顾客们展示一些特定的、清晰的、定型的东西。顾客们见了如此多的不清晰的、流动的、可疑的东西，他们如此渴望不被贿赂这种品质，因此如果有个人不让人买下他的愚蠢作品，他们就会朝他欢呼。这幅作品由多人分工完成，从这幅画上就能看出这一点。那些确定形式的人不关心设置画中物品的目的；从这样的水瓶里无法倒水。当时一定有许多人存在，他们只是被视为日用品。艺术家们对此也一定进行过自卫性抵抗。一个野蛮的时代，古代！”有人提醒K先生，这幅画作是当代作品。“是啊”，K先生悲哀地说：“来自古代。”
一个好的回答
在法庭上，一个工人被问及他愿意用世俗方式发誓还是用教会的方式。他答道：“我失业了。”“这不仅仅是心不在焉”，K先生说道。“通过这个回答，他让人们认识到，他已处在这样一种境遇下，此类问题甚至这整个法律程序等都不再有意义了。”
赞扬
K先生听闻，他获得了以前学生的赞扬，他说道：“学生们早已忘记老师所犯的错误，老师自己还经常回忆起这些错误。”
两个城市
相比较而言，K先生在A城和B城之间更偏爱后者。“在A城”，他说，“人们爱我；但是在B城，人们对我很友好。在A城，人们帮助我；但是在B城，人们需要我。在A城，人们请我坐到桌边用餐；但是在B城，人们请我下厨房。”
属于《K先生的故事》的文章
“当思想者遭遇狂风时，他坐在一辆大车内，占了很大的位置。第一件事，他下车去；第二件事，他脱下短裙；第三件事，他坐在地上。如此他就以最简便的方式扛过了这场风暴。”
读着这一段，K先生说：“掌握别人对于自己的看法很有用，否则他们不会理解你。”